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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她命里活该有这一遭

    薛纹凛不禁有些埋怨自己在此时神游天外。

    他回神吁口气,听得出司徒扬歌是为哄自己高兴特地问的,于是勉强振作精神朝岸边极目远眺,略略修整精神。

    “我们落地后不宜流连风景,你须令禁卫查探彩英是否脱险。若按照约定,我们该在原地多呆一日确定她安全,且云乐既已另辟蹊径出城,不妨好好等他消息。”

    船舶因风不止而一顿摇晃,司徒扬歌好不容易稳住身躯,自失一笑。

    “我是那种不顾属下死活的人么?放心吧,那只小云雀可是经过精心栽培,我懂惜才。”

    薛纹凛不以为然地摇头,“属下归属下,他也有他的人生,能全一些是一些。”

    司徒扬歌听得一愣又马上颔首,虽笑容淡了,眼神里却盈溢感慨。

    “你从前比我爱才惜才更甚,但每每我总嫌你闷葫芦不就嘴,如今竟越发心地慈软。”

    此刻无异于生死攸关之际,薛纹凛不关心诸位生死,先替属下关心人生良缘。

    莫不是因为在场诸位不再年轻新鲜,不稀罕关心么?

    司徒扬歌想想就忍不住地乐,轻微扑哧一声,手按住薛纹凛肩膀示意不许乱动。

    再往旁边看去,那恐怕要憋出内伤的“太后”娘娘正要站不站晃悠得厉害。

    司徒扬歌立刻回想方才几席话中,薛纹凛仿佛丝毫没有正面回应过这位娘娘的情绪发作。

    这么一想起来就更乐了,他甚至故作关心地凑近。

    “夫人仿佛坐不惯船啊,若需要扶一把尽管说,我俩谁跟谁呢,千万别客气!”

    这种猪都听得出来的恶意反话自然不能理会。

    盼妤一言不发抿紧嘴,只顾迫切地抽身离船,转身只给后边一个纤薄背影,倒看不出来生气没生气。

    “主上,您先上船吧!”船尾的禁卫讷讷地建议,语气莫名有些紧绷。

    司徒扬歌正值心情舒畅,压根没注意禁卫状态,随口就答,“无妨,你们只管看顾好他,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他顺手往薛纹凛这一指,也没发现那禁卫根本没有认真应承,司徒扬歌全然没在意,倒是薛纹凛有意无意朝船尾多瞟了两眼。

    “扬歌,你慢着。”

    浅浪拍打着船身,禁卫手持好了绳索,司徒扬歌左右看了看,打定主意冲头阵,只是蓦地被薛纹凛从身后叫住,返身时不免疑惑。

    盼妤也转身回望,她不可能错过薛纹凛身上任何细节,方才不过眼不见为净罢了。

    薛纹凛见四目凝焦而视,神色倒是平静,一时看不出要传递什么情绪。

    “出山之初,你原本打算将我带去东阳行宫,对么?”

    司徒扬歌不明所以,怔怔地应声,余光瞥见船尾的禁卫先站起了身。

    薛纹凛不改声调面容地又问,“那般鹿,如何被你指使到城外的?”

    话音刚落,一股风浪正中船尾。

    此时禁卫已经起身,尾部顿时空了重量,仅仅幽微颠簸,仍立时令船中几人不由得手脚乱摆,跟着船体一阵摇动。

    薛纹凛更被这变故惊扰,又夹之湖面劲风忽而惊袭,身体很快受不住,单手撑在船面俯首咳嗽起来。

    “阿纹,你没事吧!”“凛哥!”明明只有两个声音,却将薛纹凛的耳蜗震荡得轰鸣不已,他咳得两眼昏花,眼角顿时显出一片殷红。

    他勉力想抬头,却缠不过自脑海散发周身的剧烈眩晕,只能痛苦地断字断句说话。

    “别,别嚷,岸边,有人。”这句话已能淋漓尽致地表达痛楚,司徒扬歌听罢抬首阴沉地瞪了瞪船尾禁卫,终是按捺住心中暴怒,抬脚赶紧往薛纹凛身边靠近。

    盼妤扮蘑菇扮了半天,被薛纹凛这总要先替人着想的态度点燃怒火,声调高扬冒了个尖,仿佛唱大戏没起好调,生生压抑着憋了回去,只发出一个字,“你——”

    “你”什么?自己敢“你”个什么玩意出来?哪儿敢啊!

    她眼睁睁看着司徒扬歌就能大胆跑到薛纹凛身边,自己却只能原地怄紧一口气。

    司徒扬歌实则有苦说不出,要不是天降奇浪,薛纹凛只怕要就地召开审判大会。

    关于为什么般鹿会提前在城外,司徒扬歌想不到薛纹凛能马上联想到这个细节。

    他的确自打一开始就没准备去东阳行宫,由于一些变故发生了,行宫早不再是安全之地。自己为了迷惑敌人,在某些场景及众人面前撒了谎,包括暂时哄骗到薛纹凛。

    好吧,这个“暂时”就此为止了。薛纹凛已疑心到这个份上,瞒是肯定瞒不住,但此时也实在没法说啊,司徒扬歌我我我了半天,愣是没表白出几个有用的字。

    但事不宜迟他身手却也利落,上前半抱半搂住薛纹凛,一把将人带起身,又朝船尾匆匆道,“你压住船尾,别让船在晃了!”

    那禁卫哪里扛得住司徒扬歌的怒意,连忙唯唯诺诺地应了,只低头看不到表情。

    “阿纹,我有苦衷,一会慢慢解释,我先扶你下船。”司徒扬歌垂首好声好气,抬头却不耐烦地又冲盼妤,“我的娘娘,船上你就少献这无用的殷勤吧,先让他上岸!”

    盼妤阴沉沉瞪他少卿,嗓子低哑地发着狠,“你一会最好解释清楚。”

    这会还空放什么狠话?!司徒扬歌翻了个白眼,转身面向堤岸。

    他大半身躯都挡在薛纹凛清瘦的身姿前,见盼妤已落到自己身后竟仍在犹疑,头顶的怒火一下子就点着了,“你倒是上去啊!”

    盼妤:“......”

    给我一根针,不用线我都能缝住他的嘴!盼妤面无表情,终于抬脚准备挪步。

    司徒扬歌见她有动静便也没空搭理,自顾自扶着人登岸。

    风吹浪,浪打船,船体周身都生响动,绕是耳朵再灵也分不清什么声是什么声。

    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