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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和帝师间的斗智斗勇

    萧敬仲不紧不慢地问出了两人忽视掉的致命问题:“小友本是北瑟十七公主,初至上京城没多少日子,为何会与燕老板相识?”

    这个问题一被问出来,时祺和燕无归都愣在了原地。

    两人先前想好的所有应对,有个一样的前提,那就是两人相识。

    然而一开始见面便相识的两人,谁都忽略了这一点,初来乍到的时祺为什么会与常年待在上京城的燕无归相识。

    短短瞬间,两人各自想了数种解释,却都没有开口,怕越解释露出的破绽越大。

    这时,萧敬仲笑眯眯地看向时祺,说道:“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老夫只是好奇而已,小友若是不方便,可以不回答。”

    时祺听得出,这话看似是客套话,却是以退为进。

    果然,身为帝师,怎么可能是省油的灯。

    对方一开始的搭救可能是出于对书法喜爱的冲动之举,现在冷静下来后,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如果不回答或者回答有误,不仅会再次成为被怀疑的对象,甚至有可能会连累燕伯。

    仅仅几个呼吸间,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先是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燕无归,再看向萧敬仲时,做出了难以启齿的模样。

    她已经想到了如何应对眼前情形,镇定中带着些许尴尬,开口道:“并非不方便,而是有些难以启齿,事已至此,告诉帝师也无妨。”

    说着,她看向帝师,而对方只是看着她微笑不语。

    她继续说道:“我虽是和亲公主,但并没有多少嫁妆,众所周知,血衣王府是出了名的清贫。

    “作为一名弱女子,我既然嫁到了异国他乡,自然想要好好生活,便想着靠自己的能力赚些银两以补贴家用。

    “我也是听别人闲谈说京上京中经营世间万物,便想着来试试,没想到用一幅字打动了燕老板,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只是现在想想,又觉得多有羞愧,书法本是高风亮节的东西,却被我拿来做了营生。”

    时祺说了很长的一段话,将此事圆了回来。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不磕不绊的完整讲完。

    她再看向萧敬仲时,后者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没有忽悠过去?就在她心中有些忐忑时。

    萧敬仲开了口:“老夫还以为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将自己的书法进行售卖,这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上京城中许多书法大家都会行此事,毕竟人都是要生活的。”

    时祺恭敬回道:“还是帝师明事理,在我看来,生活除了诗与远方,还要有烟火气,才更真实。”

    “哈哈哈,好一个要有烟火气,”萧敬仲抚须大笑道,“来,让老夫好好欣赏欣赏你的作品。”

    听到这话,时祺才暗自松了口气,看来算是通过了这位帝师的试探。

    站在萧敬仲身后的燕无归更是偷偷抹了把冷汗,并对她竖了竖大拇指。

    接下来,时祺陪着萧敬仲看着自己的书法作。

    萧敬仲边看边点评道:“时祺小友的字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老夫从未见过风格如此独特的字体,尤其在知道是女子所为后,更觉惊讶。”

    她谦虚地回道:“帝师谬赞。”

    “别帝师不帝师的,听起来多生分,”萧敬仲摆摆手道,“老夫唤你作小友,你喊老夫萧老便是。”

    “萧老。”既然对方有意拉近距离,她自然不会错过。

    萧敬仲满意点头,继续说道:“其实最让老夫惊讶的还不是字,而是内容,很多人的字只是空有其表却表达不出什么内在之意,小友的每幅字都有其含义,老夫尤为喜欢这幅。”

    萧敬仲说着,在其中一幅字面前停下了脚步。

    时祺看去,正是那幅字。

    “天下太平何处有,问君能有几多愁。”

    她想了想,说道:“我只是名弱女子,对家国大义并不是很懂,但是我也明白,两国开战,苦的必是百姓,伤的必是将士。

    “没有人愿意背井离乡,但作为和亲公主,为两国太平,又是我不可推脱的责任。”

    她的这番话说得实实在在,也打动了萧敬仲。

    萧敬仲说道:“小友有这番觉悟实属难得,老夫平生便最是讨厌战争,深感共鸣,不知小友可否将此作割爱于老夫?”

    她回道:“萧老说哪里话,是萧老传旨将我救出黑水狱,我还未报答萧老的救命之恩,这字便送给萧老了。”

    没等萧敬仲说话,她继续说道:“听说这次两国险些重新开战,我有了新的感触,想再写一幅字,一并送给萧老。”

    “哦?”萧敬仲有些意外道,“是什么?”

    她转身看向燕无归,说道:“麻烦燕老板准备下笔墨纸砚。”

    “好说。”燕无归见自家小姐与当朝帝师结成了忘年交,心中自是高兴,很快准备好了文房四宝。

    时祺持笔望纸,深吸口气,落笔而下,一气呵成,甚是洒脱地写下了两行字。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两句诗写完,萧敬仲和燕无归看着其内容,都沉默了。

    燕无归甚至偷偷瞟了时祺一眼,心中想道,小姐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最后,还是萧敬仲先开了口。

    “哎,枉老夫活了一把年纪,还不如时祺小友看得通透,”萧敬仲叹气道,“如今的南萧,确实风雨飘摇,内忧外患。”

    时祺回道:“我也是因为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有感而发,如果哪里说的不对,还请萧老不要怪罪。”

    “怎么会,”萧敬仲摆摆手,转而说道,“老夫听燕老板说,小友不想向外界透露自己的信息,那这字上的落款?”

    但凡书法作品上,都是要落款留下作者姓名的,时祺也明白这样的传统。

    她略作思索,想到了前世那位诗仙,直接执笔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