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幻听了,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李司源”用掌根抵着额头,甩甩脑袋,喝醉酒似的步伐紊乱,最后撑在桌边休息,“李司源,我?”
她猛然想起那个实验室的晚上,“李司源”扯着她的裤管,说他是季司。
当时,她的血滴到了他胸腔里的触足上。
她赶紧上前,把手掌心往他脸上抹两把,淡淡的血痕在他脸上很快就消失了。
“你是季司?”
她有些恍惚,季司回来了,是不是李司源就回不来了。不对,按照上次的经验,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李司源很快就回来了。
季司看清了来人的容貌,许多残缺的画面涌入他的脑袋,“小茉?”
“你认得我?”
“我一直都认得你。”
他的声音很沙哑,但能辨别出来,变成丧尸的人基本只能发出吼的声音,能像他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事发突然,两人一时相对无言,空气十分安静。
季司:“哪里有电脑?”
她去翻自己的包,把笔记本电脑递给他,他打开一看,屏保竟然是他领奖时的照片。
她连忙解释,“那个,我现在在G城实验中心干活,您是大科学家嘛,大家都很尊敬您,以你为榜样。”
他没说什么,浏览着最近的新闻,第一个爆的热搜就是她。
她见他打开视频,她的脸赫然占满了整个屏幕,连忙躲开,“您先看您先看,我还有点事。”
她捡起地上的瓶子,小心翼翼地取了一滴管的血,放在显微镜观察,但她一直静不下心来。
且不说她的社死视频在播放,就单单季司醒了这一件事就够让她手足无措。
总感觉这样的人“死而复生”不应该这么平静,而应该在万众期待或者世界末日这样的大日子。
她要不要告诉黄昔金姜洁陈嗑他们,尤其是陈磕,他巴不得季司醒来。
至于黄昔金姜洁他们,他们其实一开始接触到的是李司源,对季司也只是听说过罢了。
“物镜要碰到玻片了。”
“哦,对不起对不起,”她微微偏头,发现季司已经站在她旁边了,有点吓到,“您,您新闻看完了?”
“以后再看,有点职业病。”
以后?他会一直在?
他接过显微镜,血液样本已经弄脏了。
穿上大褂,洗手消毒,戴上手套,做好准备。
她在旁边不自觉地被他吸引,明明是同一个皮囊,李司源,总让人觉得优越气质下全是潜藏的未知,危险又迷人。而季司。他的气质如黎明曙色一般的纯净无瑕,让人觉得十分安心。
他打开装血的瓶盖,浓烈的味道直击他的鼻腔,他怔住了。
她连忙接过,“我来,让我来!”
“没关系,”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只不过有点香。”
她突然闻到了季司身上的味道,掺杂在消毒水中的,森林雾凇的清新。
她接话,“的确,是有点香。”
他在显微镜下观察样本,两分钟后,道:“与常人无异。”
“真的与常人无异吗?需不需要再看看。”
他语气平缓,“我现在脑子很清楚。”
“不好意思,我不敢怀疑您的水平。”
他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陈述道:“你对我很客气。”
她有些听不懂他的意思,以为他在说反话,连忙道歉,“对不起季教授,您一醒过来就让您忙这种小事,真是不应该,您,额,有什么要吩咐我去做的吗?”
他不回答,一直盯着她。
她被他盯到头皮发麻。
“或者,您想出去逛逛G城吗?先去实验中心?您的后辈继承了您的遗志,不是,您的志向,现在都十分优秀。”
他看着对他点头哈腰的苏小茉,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迹象,道:“不必了,先想办法把手头的实验完成。”
一连五天,他们都在实验室,想尽一切办法解码她的血液,然而,即使有这位天才科学家的主持,用尽了所有主流的甚至他自创的偏门方法,都没有成功。
所有的迹象都表面,她的血只是比常人香一点。
虽然一无所获,但她也跟着季司学到了不少,季司对她可以说是倾囊相授。
她和季司住在楼上,楼上三层打通,她住一楼,他住二楼。
他们几乎不怎么交流,她见到他时,他已经整洁干净了。
她起来吃早饭,他坐在餐桌边等她。
她也不是刻意起晚的,第一天她七点起,他已经等着了。她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于是告诉季司她第二天绝对会早起。
第二天她六点半起,他竟然也已经等着了。
第三天她六点起,他竟然还在等。
第四天她五点半起,他依然如磐石一般坐在餐桌前,面前是冒热气的早餐。
第五天,她跟他较劲似的,把闹钟设定在五点,她花了十分钟洗漱完,绝了,他居然还能坐在餐桌前,早餐还在冒热气。
今天是第六天,四点半。
她道:“其实,不用等我的,您可以自便的,该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这里是您的房子。”
季司:“这是你的房子,送你了。”
嗯?什么?他怎么知道我这里有个不知真假的房产证。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眼前的早餐惊呆了。
猪肝菠菜汤,猪肝炒韭菜,乌鸡炖山药,牛肉炒洋葱。
她面前还有一碗粥,她搅动着粥,“糯米、红枣、红豆、枸杞……”
而季司面前只有一碗白粥。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试探询问:“今天,是要,抽血吗?但血好像,够用啊。”
季司:“今天第六天了,还有四天的时间。”
她前几天没有那么紧张,因为季司来了,如果连他都不能解码她的血,这世上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