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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丧尸卵开始分裂,一个,两个,三个,连成片,片成堆,瞬间占满了半个箱。

    成,成功了?

    一阵激烈的叫喊差点震破她的耳膜。

    “啊啊啊啊啊啊!”

    陈磕很激动,激动得手足无措,先是疯狂地摇晃她的肩膀,然后死死地箍住她。

    她人还在懵,就被陈磕塞进怀里,鼻子嘴巴都抵在他的胸口,更根本喘不过气来。

    神经病啊,她快窒息了啊!

    她拼命踩着他的脚,他仿佛一点知觉都没有。

    高兴归高兴,能不能不要逮着她造啊!

    突然,从她的身后伸出无数泛着点点蓝光的紫黑色触足,哐的一声巨响,陈磕被砸身后的实验设备上,触足插在陈磕的肩头手肘脚踝,捅出几个血洞。

    她吓了一大跳,赶紧跑过去,“陈磕,陈磕,你怎么样了?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陈磕虚弱地睁开眼睛,嘴唇里突然闷出血,越流越多,浸透了胸前的白衣服。

    她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他,对他吼道:“李司源,你到底在干什么?快点放开他!”

    李司源愤怒道:“你为了他,居然吼我,你从来没有吼过我!从来没有!”

    一根触足冲破气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陈磕而去。

    她的速度更快,挡在了陈磕面前,触足堪堪停在距离她额头几厘米的地方。

    其他触足要调转方向,寻找其他地方下手,她见状直接整个人扑到陈磕身上,威胁道:“你要是有把握不伤到我,你就试试!”

    她担心李司源插在陈磕手脚的触足会趁机吸干他的血,伸手去掰,甚至用牙齿撕扯。

    他狂笑不止,收回触足,她马上扶住瘫软的陈磕,撕下他的白大褂,包扎一直流血的伤口。

    “陈磕,你怎么样,眼睛能睁开吗?”

    一根触足用尽全力拍在他们身旁,声响剧烈,直接毁了半边墙,她吓得一哆嗦,眼睛闭得紧紧的,赶紧捂住陈磕。

    “好,苏小茉,你行,你可真行!”

    他挥舞着触足,在实验室大肆破坏,被撕扯的电线滋啦滋啦地闪着光,破坏的实验设备哗啦啦地往下掉。

    她赶快伸手捂住陈磕的头顶,静静地等李司源发泄完怒火。

    李司源开始还是像人一样笑,笑着笑着,突然发出低频的嗡嗡声,让人感到头晕目眩,仿佛面对着深海,在一直往下沉。

    她迷迷糊糊中捂住陈磕的耳朵,反复道“不要听不要听”。

    幸好,他们没有被掉落下来的设备或者电线伤到。

    不知多久,她终于清醒了,陈磕的脸色却更加煞白。

    她颤颤巍巍地摸他的胸口,心跳微弱到她根本感受不到,她吓得眼泪哗哗直掉,“陈磕,陈磕,陈磕,你的心跳呢,心跳呢!”

    她赶紧给他做心肺复苏。

    身后的李司源似乎已经安静下来,“没用的,死了。”

    她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他,“如果陈磕真出了事,我一辈子都不会理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死都不会!”

    这句话似乎对他起到了点震慑作用,他不再说话,甚至当她俯下给陈磕渡气时,他也只是站在那里生闷气。

    心肺复苏没有作用。

    对,除颤仪,实验室旁边有除颤仪。

    她跌跌撞撞往门口去,路过李司源时,还狠狠推了他一把,他也很顺从地被她推倒。

    她一打开门,黄昔金带着人守在门口,不知守了多久,旁边还有医疗人员。

    “快,快去救陈磕!”

    黄昔金示意了好几下,医疗人员也迟迟不敢进去,黄昔金询问道:“季指挥,我们可以进去吗?”

    李司源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大声吼着,“李司源,问你能不能进去!快回答!”

    外面的人见她这样吼他,都惊呆了。

    她推搡着医护人员,医护人员连连后退,围成一个扇形。

    她气极,大步走到李司源面前,他还保持着被她推倒的姿势,坐在地上。

    她伸出一只手,他以为是要拉她,也伸出手,谁知下一秒巴掌就甩他脸上了。

    揪着他的衣领,啪啪啪连甩好几个巴掌。

    “快点,让他们进来,立刻,马上!”

    外面的人员更是退后了一大步,又不敢离开,全都挪着步子躲在黄昔金后面瑟瑟发抖。

    黄昔金更是害怕,被后面的人挤着,都快进房门了,他只好拼命地抓着门框。

    李司源没有发怒的反应,他伸出触足小心翼翼地揪着她的衣摆,“我让他们进来,不要一辈子不理我。”

    她没时间和他周旋,只得先答应,“好。”

    待到医务人员进来,给陈磕上了除颤仪,恢复了心跳。

    她在旁边蹲着观察陈磕的情况,那个小触足还紧紧抓着她不放。

    陈磕醒了,仿佛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她把耳朵凑过去,“谢谢……季司……最棒的实验……知足……”

    接着又晕过去。

    陈磕被抬走急救,黄昔金给她打个眼色也先走一步,她站起来独自面对满目疮痍,一瞬间,全没了,陈磕,还有辛苦提取的物质,还有这么多设备,据说再也找不到了,还有他们日日夜夜的努力,全都没了……

    那个小触足还在一下一下地扯着她。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刷地一下割断了触足,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他抱你。”

    她怒了,“所以你就下死手?你知不知道,陈磕走到现在这个地位,他要付出多少努力?你知不知道,在末世培养一个顶尖科学家要废多少人力物力多少心血?你知不知道,陈磕是我的老师?他才二十六岁不到,他的前途无比光明无比灿烂,你居然想毁了他?”

    他依然坐在原地,没有收回触足,就像坐在一朵绽开的紫黑色花中,斑斑蓝光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