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木渊背对着朝阳，眸子一寸一寸地变深，掀起剧烈的狂风骤雨。
池建胜猝然一怔，趁神色慌张前赶忙说道：“小子，这是我们父子俩之间的事，让开！”
顾木渊纹丝未动，只是傲睨自若地看着他，寒声道：“首先，所有人都看见是你先打的池小鱼，可没有人看见你这伤上池小鱼打的；其次，在池小鱼初中的时候你就去他的学校，像现在这样大吼大叫，目的是为了让他把他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给你。”
“这次，你又有什么目的在这里诋毁他?”
他停顿一下，不顾池建胜的装腔作势和惴惴不安，继续道：“最后，你说因为你不给池小鱼零花钱他才打你的?但是，池小鱼好像一直在打工赚钱吧……”
顾木渊没有说破，但在家长和学生面前，尤其是学生，对于池小鱼打工的事都心知肚明。
“你！”
池建胜面如土色的慌张样子证明了他的话不攻自破了。
很快的，周围人辱骂的对象转移了。
他听着这些，气的脸色由青转红，恼羞成怒地与骂的最凶的人互骂了起来。
就在人们越聚越多、快要打起来的时候，学校的门卫大叔拿着金属大叉子姗姗来迟。
在大叔费了好大劲把池建胜赶走、老师出面安抚了家长和学生后，校门口的治安终于缓和了不少。
而这场闹剧的两个主人公早已趁乱离开。
但他们没进学校，顾木渊则是一直拉着池小鱼的手，挡住别人视线的同时带着他远离学校。
“等等顾木渊，马上就考试了，你带我去哪?”
到了一个路口的拐角，池小鱼停下脚步蹙眉问。
“你确定你现在能考的下去?”
回去的话直接被围观加上唾沫星子的攻击，还有……班主任甚至校长的谈话。
想到这，池小鱼不得不给顾木渊点个赞，“呃……算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他向后望了望学校的位置，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还被顾木渊牵着。
不能说没有注意，也可能是下意识的习惯。
顾木渊忍住笑，“先去把你的脸消肿。”
“去……去哪儿消?”
“我家。”
……
“我就、就这么草率地同意了?”
在沙发上的池小鱼正襟危坐，侧头望着正蹲在冰箱前拿冰袋的顾木渊，看着他的校服裤子被他的屁股撑起一个好看的轮廓，陷入了沉思。
“感觉穿西装会更帅一点……”
“是吗?”
“嗯…诶！?不是、我是说……”
怎么不小心说出来了！他耳朵这么好使吗！?
池小鱼震惊之余脸庞上也染上了红，被墨发盖住的耳朵也红的跟脸上的巴掌印似的要滴出血。
“嗯?”
顾木渊声音倦沉，嘴角微微翘起，拿着冰袋走了过来。
他坐到池小鱼旁边侧过身，一边把冰袋轻轻地贴在对方脸上，一边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嘶……”池小鱼被冰的吸了口气，与距离极近的顾木渊对视。
近到什么程度?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自己的程度。
“啊…我说你身材好……穿西装肯定帅。”池小鱼避开他直勾勾的目光，抿了抿嘴。
“那太好了，以后我穿西装第一个给你看。”顾木渊笑了笑，语气里尽是愉悦。
池小鱼一愣，“……啊，行啊。”他抬手想接过冰袋自己拿着敷，指尖却不小心划过了顾木渊的手背，碰到了骨节凌厉的手指。
二人的手皆是一顿，顾木渊率先把手抽了出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第一个看你穿。”
话题戛然而止。
片刻后，顾木渊偏头看向单手抱膝的池小鱼，见他垂着眸，眼角还带着淡红，想了想问：“还好吗?”
“池小鱼?小鱼?”
池小鱼好似在睡梦中被吵醒，激灵了一下，猛的扭头看他。
“啊?”
“你怎么了?还好吗?”顾木渊伸手轻轻抓住他的胳膊，担心道。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这不是好好的吗。”
“……”
顾木渊看着这样充满破碎感的池小鱼心疼极了。
以前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学习电影明星声张正义，到哪儿都是一副开朗热情的模样。
而自己孤独阴郁、没有朋友，被他“救”了以后，他主动地与自己交了朋友，自己也成了他的小跟班。
可是现在，他们在一些地方好似互换了。
不过没关系，不管是因为什么，不管变成什么样子，自己都会陪着他度过。
抱歉，我来迟了。
但是，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