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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公子,该吃药了

    先帝曾赐给崇宁大长公主三百黑甲兵当侍卫,当今圣上登基后,又增加了两百侍卫名额,特许崇宁大长公主可自行招兵以练,待侍卫荣退后填补空缺。

    大周朝不许养私兵,亲王府的侍卫也不过百人,崇宁大长公主府那五百名侍卫,名义是侍卫,实则全都是兵,号称大周朝最强黑甲卫的兵,身披重甲,悬挂官刀的兵。

    能从她的手中买到店铺,无疑是一种认可,同时也是殊荣。

    青玉歪着小脑袋,眨眨眼,不解发问:“公子,你不会是看上了大长公主家的外孙女了吧?听说是个绝美的人儿呢!”

    这丫头,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江景辰气极,轻轻敲了敲她的小脑袋,板着脸故作严肃道:“本朝不能捐官,寻常百姓家想要做官只能科举,勋贵子弟多一条,便是门荫。”

    青玉恍然大悟:“公子莫非是想门荫入仕?”

    “那倒不是。”江景辰顿了顿,解释道:“我那便宜父亲是正三品刑部尚书,因此我若入仕途,封官最高也只是从七品……”

    本朝只有从五品以上的官员,其子弟才能享受门荫入仕,品级最高者为正七品,或为卫官,负责保护皇帝、太子、亲王的侍卫,大多勋贵子弟会因此得一个千牛备身。

    运气足够好的话,日后将会由吏部安排文职,或是兵部安排武职,又或者当个斋郎,负责太庙、郊社等宗庙祭祀事务的官员,任满以后,经过简单的考试,可以出任京官,亦或是外放。

    最好的是入国子监,像是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通过考试后,即可封官。

    除了弘文馆和崇文馆只有皇室宗亲能够入学,国子监中最好的是国子学,三品及以上高官子弟才有资格入学。

    江景辰最后总结道:“入仕对现在的我来说,并无多大益处,更何况我还背着活不过二十岁的名声。”

    青玉似懂非懂:“公子执意要买大长公主那两间铺子,难道不是为了借势吗?”

    江景辰微笑道:“这只是第一步棋罢了。”

    万金犹豫了一会,开口问了句:“公子,你不想当官吗?”

    当官吗?江景辰眼神闪过些许迷茫,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明悟。

    “想啊,只不过时候未到……在大周朝,权可比钱要管用,所以要当也得当能掌实权的官。”

    万金若有所思,多少明白了些公子的想法。

    青玉对这些事情没有多大兴趣,掐算了下日子,从身上拿出一包粉末倒入酒中,将整壶酒递到公子面前。

    “这是最后一贴药,喝完以后就不会再疼了,可能会比往常更痛,公子忍一忍。”

    江景辰身上仍有余毒未清,隔段时间就会毒发一次,最初的那几年,毒发时所承受的痛苦丝毫不逊色千刀万剐。

    直到后来,从西域寻到了地宝制成了奇药,以烈酒送服用后会让余毒提前发作,疗毒的同时也能够稍稍将痛苦缓解几分。

    江景辰拿起酒壶,坐回到床榻之上,深呼吸了几次。

    青玉坐到公子身边,手里拿着一根布满牙印的黄花梨木短棍。

    万金握剑起身,静静守在一旁。

    “开始吧。”江景辰一口气喝完一整壶酒。

    以酒入药,能够让药效发挥得更快,只片刻,疼痛感便如同潮水般涌来,起初普通刀扎,渐渐变得割肉,最后如同刮骨……

    咬着木棍含糊不清的说了几句,江景辰疼得蜷缩成一团。

    青玉伸手将公子抱入怀中,拿出怀里的丝巾,不断的擦拭他额头上流出的冷汗。

    不能安慰,没办法安慰,她怕自己只要一开口,眼泪就会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房间里回荡着低沉的嘶吼,痛苦的呜咽,以及牙齿咬在硬木发出的“咯咯”声。

    一炷香后疼痛感渐消,江景辰吐出嘴里的短木棍,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别说,还挺爽的!”

    十年,从最初一个时辰,到现在的一炷香,身体和心理似乎对这种痛感有些上瘾。

    听到公子还能说笑,万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青玉咬着嘴唇,强忍眼眶中垂垂欲滴的泪水,轻声道:“公子先躺一会,我去让下人打水给你沐浴。”

    江景辰点点头,缓了一会恢复些许力气,撑着身子倚在床边。

    万金倒了杯茶递上,随口问道:“公子,是先选江景昭?还是江棋韵?”

    江景辰想了想,回答道:“那两个不着急,先从她身边的方嬷嬷开始。”

    万金不解追问:“方嬷嬷只是一个下人,小郑氏不会在意的吧?”

    “方嬷嬷是小郑氏的左膀右臂,许多事都是经她手去办,没了方嬷嬷,小郑氏总归是会难过一阵子。”江景辰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接着道:“先收些利息,慢慢来,太快就没意思了,钝刀子割肉才疼。”

    借外祖家之势,用了近十年时间,才有了今日这般光景,他若此刻想要那几人的性命,只需吩咐一句,保管她们活不过明日,只不过这样未免太过便宜她们。

    先诛其心,再杀其人。

    唯有这样才能对得起母亲,才能让这十年的苦痛不白受。

    陶然居。

    “母亲,父亲那边如何说?”江景昭从国子学散学便和同窗在醉仙楼喝了顿酒,归家时才知道府里发生的事情。

    “父亲什么都没说,摆明了是要袒护江景辰,哥哥,你说父亲是不是厌了我们?”江棋韵想起此前的遭遇,顿时又红了眼眶。

    小郑氏长叹道:“自打那个兔崽子回府,你们父亲的心就偏到他那边,哪里还会管咱们的死活。”

    一个丫鬟的死活,也就是父亲一句话的事,江棋韵急呼道:“父亲维护江景辰也就罢了,难道连一个丫鬟也比我重要吗?”

    “为了一个丫鬟动手打了五妹,这件事三哥的确是做的过分了。”江景昭接过丫鬟端来的解酒茶,喝了半盏,接着又道:“父亲会如此偏心,多半是想要弥补这十年的光阴,另一小半则是我这世子之位。”

    勋爵人家,世子第一人选永远是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