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星星。溪云,小七,都别睡了。”
她焦急推着每一个人。
溪云睡眼惺忪,揉着双眼:“颜心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起来,上次族长开会没有给大家强调,地震后不能立马回屋睡觉。我担心有乡亲们见灾害已经过去,放心回屋,最后被倒塌的房屋压死。”
“小七,你跑得快,你赶紧去找三爷爷,告诉他这件事。剩下的人,分头行动,赶紧先去告诉乡亲们,过几天再回屋。”
这是关乎性命的大事,众人立即行动。
小七跑得比兔子都快。
王婶子正想指挥丈夫收帐篷,回头却见他丈夫躺在木板上正打着鼾。
“死鬼,还睡!睡不死你!起来了!收家伙回屋睡!”
男人吸了吸鼻子,嘟囔着翻个身:“吵死了,别影响我睡觉……”
王婶子见他喊不动,便自顾自喊着自家几个孩子回屋睡觉。
“大婶,现在还不能回去!”
还没踏进大门,身后传来一个小姑娘的惊呼。
王婶子眯了眯眼,认出是前几天被白颜心捡回来的野丫头。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溪云跑的急,停下来喘着粗气:“不是,婶子你听我说,你现在不能回去,地震这件事不是发生一次就过去了,可能后面还有……”
话还没说完,王婶子家的大门上掉下来一大块土砖头,正好从她脑袋前方不到一寸的地方,落到地上。
“哎哟,吓死老娘了!”
几个人被吓得转身往外面跑。
一阵比刚刚更加猛烈的眩晕感袭来,王婶子差点没站稳。
“轰隆!”
背后传来一声巨响。
王婶子回头一看,刚刚他们娘几个站的地方,已经轰然倒塌,地上溅起一阵草屑。
不止王婶子,颜心也发现村里好几个人准备回家,要不是她们喊得及时,恐怕这又是一场悲剧。
发生了这样的事,杏花村除了孩子,没人再睡得着,睁眼到天明。
族长一大早便沉着脸,四处巡查,记录村里的损失情况。
他手里拿着个小本子,一边看一边登记:“王婶子,房屋倒塌,无人员伤亡。白大壮,后院围墙倒塌,无人员伤亡……”
当他转到陈三棒家里的时候,瞪大了眼。
眼前是一片废墟。错落的木房梁从一片碎裂的土坯中伸出来。这是族长见过的受灾情况最严重的一家。
陈三棒本就懒,平时茅屋有个啥裂缝之类的,从来不去修缮。
这地震一来,房子便跟纸糊的似的,直接倒了。
想起上次开会时,陈三棒的说辞,再看他们家外面没有帐篷,族长暗道不妙,他们家的人肯定还在里面。
“来人!不好了!有人被埋了!”
族长赶忙叫人。
陈三棒再怎么混账,他们家里几个人,也是生命,族长不可能见死不救。
“怎么了?怎么了?”
“谁被埋了?”
附近的有人听到族长的喊声,纷纷出门来。
族长指着陈三棒家里的废墟,高声道:“快!大家伙回家拿家伙!跟我来!陈三棒和他年迈的老娘多半还在地下,大家跟我一起救人!”
“来了!”
“这就来!”
众人完全放下对陈三棒的成见,此时只一心团结起来,想要救人。
不多时,十几个扛着锄头的壮汉便出现在陈三棒家附近。他们边挖边喊:“有人吗?有人在的话,应个声!”
半个时辰后,来帮忙的人越来越多。
等到废墟差不多被翻个底朝天的时候,陈三棒没找到,倒是他那年迈的老娘,被刨了出来。
一个全身都是灰尘,浑身淤青的老太太被抬到一旁空地上。
有人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报告族长,这老太太,好像……好像没气了……”
族长叹一口气,在本子上写上:“陈三棒,房屋倒塌,死亡一人。”
陈三棒看到这里,从一棵大树后面跑出来,摇晃着他娘:“娘,你别死啊……”
众人看到这里,才明白过来,原来当时陈三棒见状不对,自己跑出去了,只留下他那眼花耳背,行动不便的老娘在屋里……
有心软的妇人看着地上躺着的老太太,含泪道:“这个陈三棒,不仁不孝,害死自己老娘。”
“可不是,有陈三棒这样的儿子,真是作孽啊!”
“哎,这个老太太在房屋倒塌前,眼睁睁看着亲儿子抛弃自己,得多伤心啊……”
陈三棒似乎没听到这些闲言碎语,挤出几滴眼泪,一溜烟丢下他老娘跑了。
最后经过族长的统计,整个杏花村,除了陈三棒的老娘被砸死,无人受伤。
三日后,风波似乎已经过去。
土地偶尔小晃一下,已经不会造成什么威胁。
家里房屋倒塌的人家,已经开始着手重新修房子。
颜心仔细查看自家房屋,发现西面的墙上多了一条大裂缝。看来这间房子,得尽快修缮一下才行。
菜油工坊那边,经过检查,倒是没发现什么异样。
看来陈春确实是在用心修建。
村里能修茅屋的人不少,到了这个节骨眼,大家也不计较工钱,开始互帮互助。今天你帮我家打土坯,明天我让你上我家树林里砍几根木头。
整个杏花村,团结一心,只为一起共同渡过这次劫难。
家里房屋倒塌的人家,厨房不能再用,家家户户都在外面搭了一口灶台做饭,粮食自然也放在了外边。
炊烟袅袅的傍晚,村子里传来一阵妇人的嚎哭声。
“哪个天杀的畜生,偷我们孤儿寡母的粮食!”
原来是寡妇程氏,藏在外面的粮食被偷走了。不只是粮食,还有她最近在颜心这里做工,挣到的所有铜板。
她家里没男人,房屋破旧,这次也全部倒塌,还没来得及重建,赖以生存的粮食便被偷走。
看着四个瘦小的孩子,程氏哭得瘫倒在地。
眼看着好不容易,马上就要过上好日子,为何老天爷待她们一家如此不公,要生生断了他们娘几个的活路。
大鱼看着瘦弱的娘亲和年幼的弟妹,抹着眼泪道:“娘,别哭了……大不了,从明天起,我不去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