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
大燕国皇城燕京城。
一个普通的夏夜。
还差五分钟就到午夜十二点了。
窗外的燕京城,仿佛一只永不安息的巨虫。灯火通明的街道好像它的无数条腿,层层叠叠的高楼好像它身上的鳞片。
这座城市在夜色中显得那么安静从容,似乎与外界一切通讯联系的暂时障碍,并不影响它的喘息。
卫形低下头来,把眼睛贴近单筒天文望远镜的目镜。
这位帅气的天文爱好者,真的做到了职业与爱好的完美结合。
在家也能工作,这让卫形养成了足不出户的好习惯,有钱挣,谁不想做个宅男呢?
昨晚,卫形已经把望远镜调整好,对准了月球上一个很小的陨石坑。今晚,他只需要把它拍下来。
那个陨石坑有点意思,前几天在观测时,偶然发现陨石坑里总有些莫名其妙的闪光。
可是,奇怪的是,卫形看到的,却是一颗完整的月亮。
这是怎么回事?
卫形立起身来,查看了一下那个目镜,没错,是二百倍的,昨晚用的就是这个!
卫形住在这座三十六层高楼的第十八层上,两年来,与他一起生活的,只有一只豹纹猫。
“豹子,你是不是动了我的镜头?”卫形只好拷问躺在一边的公猫。
“喵呜。”豹子站起身来,理都没理他,径直走向了厨房。
看来不是它,难不成发生了灵异现象?
卫形又一次把右眼靠近那个目镜。
奇怪,月亮好像又小了一号。
卫形抬头望向窗外的夜空,有薄云遮住了他的视线,月亮在云层后面。
“什么?!”
卫形赶紧把眼睛又贴在了目镜上。
什么也看不到,转动了半天,只看到南山上那座大钟,此刻时针和分针正巧指向十二点。
更奇怪了,那座大钟平时只需要二十倍镜头就能看到!
“我应该是晕了!”卫形认为自己喝多了。
因为在下班路上,正巧碰到前任女友何惠安和她的新任男友,看到那两人从豪车上下来,卫形很不痛快,自己去快餐店里要了两瓶啤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算了,今晚还是睡觉吧。
何惠安说得没错:“所有的天文爱好者,都应该独自一人在家里数星星!”
倒头就睡。
“钉铃铃!”
刺耳的手机铃声。
朦胧中,睁开双眼,豹子正用巴掌拍着手机,屏幕亮起,刺得眼睛难受。
“卫形,你还来不来?”一个男人的吼声,是安能极。
安能极是卫形的高中同学,大学毕业后为了理想,主动去火葬场上班,因为年富力强,经常值夜班。
“喂,能极呀,你半夜三更的,让我去哪儿?您这个月的火化任务没完成吗?您这是提前了八十年就让我去呀!”
“阴死阳活的,你到底走到哪儿了?你还来不来吃饭!”电话那端传来安能极的咆哮。
“吃什么饭?不是明天下午吗?”
早就跟他说过,火葬场不是正常人能干的活,瞧这位,年纪轻轻,脑子有问题了。
“我靠!”卫形瞥见手机上显示的是下午七点。
“我就跟你开个玩笑,我正在路上呢!”卫形的谎话一秒都没耽搁。
我晕,我睡了一天的觉!
卫形噌地跳了起来。
今晚安能极请卫形和冯惟象吃烧烤,三位高中同学是多年的好朋友,有饭总是一起吃。
窗外,突然一片大亮,把那片阴云照得轮廓分明,就像一只猫的眼睛。
对,就像豹子的。
卫形盯着豹子看了又看,豹子的眼睛空空洞洞的,瞳孔又圆又大。
“我说,都打闪了,要下雨了,今天还……”边打电话,边换衣服。
“你说什么?你到底跟我们在不在一个时空里?”
电话直接挂了。
吃烧烤这事,讲究的就是一个风雨无阻。
卫形跑进卫生间,胡乱洗了一把脸,擦脸的时候照了一下镜子。
自己的瞳孔怎么是竖着的一条缝?
卫形使劲眨了眨眼,终于清醒了,正常了!
镜子里的自己脸部瘦削,挺有线条感。
眼睛睁大点,再大点,感觉还是挺帅的嘛。
身后的豹子,只用后腿蹬地,竖直了身子,跳着跟卫形比个头。
“你给我看好家门,别再让任何一个女人进来!”
卫形撒下一把猫粮,扬长而去。
天上有月亮,有星星,没有闪电。车子开得飞快,半个小时就到了。
今晚的烧烤摊,好像人不多。
在一团弥漫着肉香的烟雾中,卫形发现了火葬场优秀员工安能极。
在他旁边,连一向迟到的冯惟象也到了。
这家伙一直在前线指挥作战,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但从来不懂守时的意义,今天算是特例。
“对不起,堵车,堵车!”卫形拧着眉毛,一个劲儿地摇头,跟真的似的。
那两位没理他,都用钎子指了指店家的大电视。
屏幕上有一位在街边玩自拍的,正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直播。
“我说各位,今儿这是怎么了,还是不是星期五,还是不是周末?人呢?你们瞧呀,这满大街的车呢?”
“卫形同学,您能告诉我,是哪条街堵车吗?”安能极不依不饶。
“行了,就迟到了不到一个小时,放过他吧。”这话过去都是卫形替冯惟象说的,今天是冯惟象替他说了。
“喂,你怎么还没走?”卫形以为冯惟象早就奔赴前线了。
冯惟象没有吭声。
“保密!”安能极笑道。
“我说能极,你非要请我们吃饭,是要告诉我们什么大事?”
卫形一坐下,打了一个饱嗝,满嘴的酒味。
就喝了两瓶啤酒,怎么睡了一天了,还有酒味。
幸亏那两位都喝了两瓶了,并未发觉。
“让我猜猜,你是有女朋友了?”卫形一边自罚一杯,一边继续扯着:“看来不是。那么,你们单位出现灵异现象了?”
每次同学聚会, 酒过三巡,大家都想听安能极讲一讲火葬场的故事,可是这家伙总是败兴。
在安能极嘴里,但凡值夜班,不是打游戏,就是睡觉,最见鬼的一件事,是迷迷糊糊地,把女同事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