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一轱辘从地上爬起,重新跪好。
“滚吧。”
柳姨娘瞥一眼春桃,眼神不善。
春桃再不敢劝她休息,连滚带爬出去。
“姨娘又发火了?”春枝上前扶住春桃:“你先去休息会。”
春桃眼泪无声落下,捂着胸口,轻轻点头。
刚才柳姨娘有一脚踹到了她心窝,她现在确实难受的紧。
“来人!”
春桃刚走,屋里就传来柳姨娘的声音。
春枝一个激灵,赶紧打起精神,迈步进屋。
“姨娘。”
“去翠霞苑,就说我头疼欲裂。”
“是……”春枝哪怕知道这是徒劳,也只能乖乖应是。
果然,吴羡之听说柳姨娘头疼,眉头狠狠皱了皱:“头疼就去请大夫。”
“老爷~嗯~”屋里传来女子娇、吟的声音:“您看,柳儿姐姐又不高兴了呢……”
“不用管她,蓉儿可高兴?”男人声音微喘。
春枝听着里面调笑的声音,默默告退,心中有几分动荡。
若……
“啊~老爷,您好坏……”
春枝走出老远,还听到蓉姨娘一声声高呼。
春枝脚下生风,走得更快了。
直到走出翠霞苑才松了口气,默默伸手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叹了口气。
柳姨娘若听到这些,怕不是要气死?
唉,到头来可怜的还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呵呵……贱人!”
果然,柳姨娘听了春枝委婉的告知,吴羡之不来之后,又阴森森笑起来。
春枝心下默默祈祷,祈祷柳姨娘千万不要发疯。
她刚看到了春桃的惨样,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你说,虎子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呢?”春枝硬着头皮说:“柳姨娘与老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老爷怎会不喜欢姨娘?”
春枝的心里啊,真是苦的一批。
以前姨娘得宠的时候吧,身边有桃红, 没她们什么事,如今不得宠了,脾气越发阴晴不定,到轮到了她们。
她以前是主院的丫鬟,是看浮香苑这位主得宠,又是个宽厚的,才使了法子过来伺候。
如今的春枝,只想给那时候的自己一巴掌。
不过,想再多也是徒劳。
“扶我歇了吧。”柳姨娘折腾半天,东西砸了不少,自己也乏了。
躺在床上,柳姨娘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
虎子哥不会不喜欢自己的……
对,虎子哥只是被狐狸精勾了魂,她得想个法子。
装病已经有几次了,吴羡之一直没来,柳姨娘自己总结,觉得自己装的是不像。
这不,翌日。
春桃春枝一直听不到里面有动静,二人对视一眼。
“要不进去瞧瞧?”春桃有点担心。
“也好,你进去看看姨娘可起了?”
这早已过了平时起身的时辰。
春桃不太敢进去,不过担心主子出个啥事,她们做贴身丫鬟的,也跑不了,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姨娘?”春桃小声唤。
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春桃只能硬着头皮靠前,悄悄撩起一点帷幔:“姨娘,该起了……”
柳姨娘躺着一动不动,心里却大骂:“废物!让老娘躺了这么久,都快饿死了,才来看我?”
春桃又唤了几声,还是无人应答,心里一个咯噔,小脸儿都变色了。
春桃一脸慌乱,出了内室:“姨娘怕是晕厥了。”
春枝也吓了一跳。
她们见柳姨娘迟迟不醒,只觉是昨日歇的晚了,又伤了神。
她们开始还庆幸来着,人不起,幺蛾子也少不是,可如今人怕是晕厥了,叫不醒,就不行了。
二人分头行动,一个去请大夫,一个去找吴羡之,很快,浮香苑就热闹开了。
二少爷吴卓荨看自己娘亲一动不动,哭的直打嗝。
大夫很快赶来,一把脉,大夫眉头就是一皱。
生怕自己走得急,没摸清楚,来来回回把了好几次,还是一样。
“哎吆,我可怜的柳儿吆……”老太太也听到了消息,快步赶来。
人未到,声先至,还是熟悉的语调。
老太太看大夫正在把脉,声音就是一卡,如被掐了脖子的鸭子。
“我可怜的柳儿,这是咋了?”
等大夫一收手,老太太就赶紧问。
柳姨娘这些年工费没白使,真心是有几分的。
“回老太太……”大夫捋着胡子,斟酌了一下语言,才开口:“柳姨娘……忧思过重,肝火旺盛。”
“老夫给姨娘扎几针就可。”
大夫看柳姨娘没有自己醒来的意思,便拿出针包。
人中,印堂……来几针。
针灸要的就是一个扎针稳准快,可这老大夫偏不,动作慢悠悠。
针尖扎到皮肤上,慢悠悠往里扎。
懂得都知道,这下针越快,越不疼。(针要快速通过真皮层,真皮层痛感明显,快速通过真皮层,针灸痛感很轻。)
就老大夫这速度,可想而知。
其实这大夫也是恼火啊,他一把老骨头了,有病就算了,没病装病,害他差点没跑断气。
柳姨娘盘算着时机也差不多了,便幽幽睁开眸子。
一双眸子在屋里扫过,依旧没有那道她日盼夜盼的身影。
大夫离开,柳姨娘搂着老太太就是好一番哭。
“叔母,柳儿好久不见您,好生想您……”
柳姨娘哭的有技术,不说别的,只说惦记老太太。
老太太把人安慰好,这心里呀,也是酸酸的。
柳儿从小陪在她身边,儿子这些女人里,也就柳儿最为贴心。
果然,柳姨娘不哭了,就开始关心老太太。
问老太太吃的可好?睡的可好?身子可好?
把老太太给感动的哟,立马就拍着柳姨娘的手说:“柳儿你放心,我这就去找那臭小子,什么禁足不禁足的,我老婆子不懂,你日后啊,每天都来陪陪我,我这就啥都好。”
老太太被柳姨娘哄的开心了,等回去,就想着等儿子来了一定要说道说道。
柳姨娘这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