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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影离去后,苏沐枕独自坐在那儿又呆了好一会,心里全都是与落影的对话。

    他说少生些事端,莫不是知道了我等此行必会遇到风波,那戏谑的话语虽未说破,怕是已然知道了我与九歌的关系。苏沐枕这样想着,提起酒壶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脸上挂着微醺,转而看向屋内,痴痴的笑了。

    莺啼破晓,天色渐渐的亮了。落影在东海岸站了良久,海水隐藏着蜃楼城,风里是妖狐的气息。他想最后一次确认一下那个人的身份,犹豫后还是唤出昆羽扇对着海面用力一挥,直到那气息融入了扇中。

    昆羽扇的动作惊动了蜃楼城的兵家,却被琅嬅拦下。

    “你们退下,”琅嬅虽是拦下了人,可还是吩咐着,“把方尘带过来。”

    ……

    “公主,您找我?”落方并不知琅嬅怎么好端端的让兵家而非侍女来唤自己,但既然是兵家,那少不了是可能会刀兵相见的事。

    琅嬅将那气息包进水珍珠里,落方刚进殿门时她一言不发的,只是把那东西甩了过去,任由水珍珠滚落到落方的脚尖。

    “好好的怎么把珍珠给丢了?”

    落方还是一头雾水,捡起水珍珠。随着水珍珠的破裂,花与妖狐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海岸边的……他明白了琅嬅将自己叫过来的目的。

    终于,琅嬅转身开口问道:“我记得上次你在海市试图破坏蜃楼城结界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下一次我不会放过你。”

    落方注意到琅嬅原本平滑的指甲已然变得锋利,那尖利的指尖足以穿破他的喉咙。他将气息化作“绸带”,那花的浓郁将“绸带”染成了珊瑚红。

    “别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琅嬅冷笑了一声,“狐狸,趁我还有耐心,最好快点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气息不是我的,我的气息化形而示,不会像这般艳丽,或许是……”

    落方本想说或许这气息就是他寻了多年的幼弟,但那珊瑚红却一次次的否定了他的猜想。

    “是吗?”琅嬅自然是不信,话语里都是轻蔑,她顺势抽了一缕落方的气息,那浅浅的珊瑚红即刻映入眼帘。

    落方顿感吃惊,原本自己气息化形的应是无色的,究竟是何时被这抹红侵染。他回想起自己“借”月九歌气息的时候,他的气息分明也是无色,莫不成当时看到的是假象,还是说月氏的气息如同他们的鲜血一样有侵扰的能力?

    “琅嬅公主,我……”

    琅嬅公主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对比着落方手中的“绸带”,慢慢收起了她尖锐的指甲,说道:“是不像你的,但这狐息倒是跟你相差不二,或许我要恭喜你终于找到你失散多年的弟弟了。”

    “琅嬅公主您怕不是打趣我?我记得分明,家弟的气息可没有这样娇艳。”

    琅嬅倒不这么想,比起落方的记忆她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向着落方站着的方向走了两步,将落方的气息还了回去,说道:“你寻他也得两百年了,气息有些不同也是正常。即便不是你的胞弟,他是狐族也是事实,无故惊扰东海,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公主提点的是,若我遇到此人,定会处理好族内之事。”

    谁曾想此话一出,琅嬅却笑了,落方实在想不通自己是哪里说错了。琅嬅瞧见了落方的疑惑,平复了心情后才解释道:“红色是花的颜色,唯有曼珠沙华才有此能力,这是来自月氏的花。若他是你那弟弟还自罢了,但若真是你的族人,凭你这点道行怎么同月氏的力量对抗,岂非儿戏?”

    “说的也是,”落方笑笑,抬头不知在看什么,目光却似要望穿海面,“若真是他,也不负我祭拜月幽神这么多年。”

    琅嬅并没有惊讶落方信仰月幽神的事实,不只是落方,时隔多年,就连她自己对于月幽神也还是信仰那么几分的。

    她恍惚间想起往日种种,仿佛那些快要化成前尘的事还是昨天,怅然若失里带着些心不在焉,脸上不禁浮现出无奈,回着落影的话语,道:“看来流萤的香火,是从你这厮里来的。说起来,那位大人虽被后人奉为神明,当年一幕却是谁也不曾想到的。如今时间流逝,我竟从不信月幽神已经消逝了,更何况……如今种种变局都还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看来我与公主是一类人。”

    落影站在海岸上,看着海水里自己的倒影,想着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兄长,多年未见,一切可无恙?他从心底里发出这样的声音,而后带着未见真容的遗憾前去了北海。

    ……

    水……周围的一切都是水,月九歌发觉自己不知是何时已然身浸其中,刺骨的冷侵蚀着他的肌骨。水里似乎没有时间,亦或是时间已经被冻结。他伸手向前,摸到了不远处的“边界”,才发现所有的冷是源于冰石。冰石外有女人的低语,他听不清,也出不去,只能用力的拍打着冰石,却无人理会自己。

    月九歌说不出话,水中的氧气仿佛在耗尽,他渐渐的没了挣扎的力气。那块半透明的冰石上映出了一个手的模样,而后红色的“血”渗进了冰石,融入了水中,最后染红了月九歌的衣裳。氧气随着血水的进入仿佛耗尽的更快了,他渐渐地无法呼吸。

    “啊……”

    月九歌的一声尖叫让苏沐枕从屋外冲进了房门,原是他做了个噩梦。那是落影邀苏沐枕夜谈时,用法术让月九歌睡去,如今已经离开东海法术也渐渐散去。只是落影没想到的是,那是个噩梦。

    “九歌……是做噩梦了吗?”

    苏沐枕慌忙进屋,瞧见月九歌惊坐在床上,脸上是藏不住的惊恐,豆大的汗珠挂在额头。

    “啊……嗯……”月九歌点点头,顺手将汗珠擦去,“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还有一个这个时辰就午时了,看你脸色不好,要不再休息一下?”

    月九歌没应声,只是摇了摇头,换了个身深呼调整好紊乱的气息。良久后才回道:“上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