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
宁辞轻笑一声，他这具身体倒是神奇得很，虽然他的确在幻境中受了伤，但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慕容雪之所以看到他身上伤痕累累，不过是因为之前留下的血迹来不及清理。
那个时候，他们按照计划对楠葑展开围剿，原本已经快要成功，却不想楠葑的身边竟然还藏着其他高手。
那高手隐在暗处，他并没有见到那人的真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人很强。
他们一路逃窜，在宓罗海展开殊死搏斗。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他也渐渐杀红了眼。
最后，他还是看到了那个人的面容。
“怎么……会是你？”
宁辞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那人虽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他依然能够认出来来那个率领妖兽对他们赶尽杀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宁天海。
那一刻，身边的打斗声都消失不见，他的耳边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以及身后暗然翻滚的滔滔江水。
“认出我了？那便更留不得你了。”
说罢，那人手上的动作越发凛冽，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宁辞熟悉的动作。
宁辞本就不敌他，又因为对方的身份始终无法对他下死手，很快被打得节节败退。
“竟然能端了楠葑的老巢，原本以为你还有些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
又是重重的一击落下，宁辞直接被拍飞出去，身体如一条抛物线，狠狠砸落在水中。
或许是冰凉的水刺激了他的大脑，宁辞清醒了几分。
他重新站起来，掌心水光闪烁，泛着青光的水龙朝着那人飞射而去。龙吟声响彻天地，带着尖锐的冰刃，将那人紧紧包裹其中。
眼见冰刃即将刺破那人的心脏，宁辞却突然收住手上动作，因为刚刚那一击直接击落了那人脸上的面具。
当宁天海的面容毫无遮挡地落入他的眼中时，他手上顿时便失了力道。面对这样一张脸，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下手的。
哪怕，他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
就算只是一道虚影，他也无法做到亲手将利刃刺入那人的心脏。
就是这一个晃神的功夫，他再次被那人拍飞。这一次，摔得此刚刚更狠。
落入水中的时候，他甚至能感受到真实的窒息之感。
“噗……”
利刃入体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一道魔音充刺着他的神经。
又一个人倒下了，十人小队如今只剩下最后三人。
“不行，我不能让悲剧重演。”
宁辞握紧拳头，再次和那人缠斗在一起。一次又一次地进攻，一次又一次被拍飞出去。
但他，一直没有放弃。
“呵呵呵，想救这些人吗？杀了我，只要杀了我，你就能救下你的同伴。”
恍惚间，宁辞眼前的场景再次发生变化。
他眼中的宁天海穿着一身玄金铠甲，一如记忆中一样威严。
宁天海单手一指，宁辞手中就出现了一柄上品灵剑。
“杀了我，你和你的同伴都可以脱困。”
宁辞颤抖着，将剑扔到地上：“不，我不能。”
眼前这位可是他的父亲啊，他怎么下得了这个手？
“杀了我。”
被遗弃的灵剑再次出现在他的掌心，这一次，就像是嵌入了他的血脉之中，无论他怎么使劲都甩不开它。
“快，拿着你的剑，杀了我。”
那人的声音就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一字一句敲得宁辞脑瓜生疼。
他忍不住蹲了下来，试图逃避这非人的折磨。
然而，原本平滑无波的水面突然变成了一面大镜子。
镜子里，宁天海的双唇一开一合，听不清声音。
然而，宁辞却仿佛能够听到那三个字无比清晰地循环在他的脑海之中。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不，我下不了手！”
宁辞终于忍受不住，握着那柄灵剑朝着水面重重地砍了下去。原以为砍碎了那面“镜子”便能结束这一切，却不想，每一块碎片都幻化成一个宁天海。
他一直在重复同一句话，逼得宁辞陷入了癫狂之中。
他手中的剑不断砍向水面，拍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衣襟，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用于固定头发的簪子也掉落下来。
这一刻的宁辞，看起来就像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