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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人本平等

    “你这中间错了一音,该以木质刮片进行刮奏,手指终归是容易错音,整首曲子若因一音错而失了美感,岂不可惜。”

    赵元恩待沈如玉一曲弹奏之后稍稍点拨一二,沈如玉倒并不认同,反倒是道出自己所想,“弹拨法的确可以让音更准,只是手指所弹出的音倒更有温情,许多曲子在不同的琴师手中各有千秋,或许即便是错了音,瑕不掩瑜,倒也功过相抵了?”

    “你这话说得倒是厉害。”

    赵元恩斜倚在铺好的软塌上,手抵着头慵懒地瞥了一圈周围立着的小厮,“你们都下去吧,这么多人站在这我实在是不自在。”

    候着的小厮们听得赵元恩这般说立马揖手行礼随后禀退,飞鹰尚静立在一侧并未所动,赵元恩不由地抬头觑了一眼他,“你也走。”

    飞鹰看了一眼沈如玉,随后无奈地负拳,与那些小厮一道退了下去。

    霎时,整个雅阁变得尤为安静。

    赵元恩揉了揉眉心,细瞧着几案上搁着的香炉不由开口而问,“那日,在温室里燃着的香可是骨媚香?”

    沈如玉抬眼,眸子里闪过几分惊诧随后立马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将月琴搁置好后行至赵元恩身前拂衣而跪,为其斟茶。

    “这若论制香,阮媚红和齐长衡皆是高手,你既做了香水生意何故要寻一个外人来分这杯羹。”

    此话一出,沈如玉手上一滞,抬眸间正对上赵元恩的凝视,她下意识垂眼,面露笑意,“殿下说的这话我倒听不明白了。”

    “这里没有别人。”

    赵元恩突然坐直了身子,微微俯身接过沈如玉递来的茶盏,平了平茶盖不动声色道:“你大可以与我说说你想要赚钱的门路,或许我可以帮你。”

    “殿下是说笑了,北国朝律,宗族王室皆不可经商。”

    听得这话,赵元恩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所以呢,国朝上供的茶、烟以及诸多酒水,你以为此税利掌握在何人手中?难不成掌握在北国无法把控底细的商人手中吗?”

    此话虽未直接回应沈如玉所言但却直击要害,沈如玉心下一惊,思虑之间似明晓了什么随后问道:“殿下何故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是聪明人。”

    赵元恩轻啜了一口茶后将茶盏重新放回了原位,“和聪明人说话只有一点,无需说得过于直接,只需从旁稍加点拨便足矣。”

    “那殿下以为这满街的商贩与那些宗族官宦,世家子弟有何分别?”

    沈如玉这话让原本懒散微眯着眼的赵元恩忽而睁开了眼,神色中多了几分复杂,“在我眼里,人本平等。”

    “平等?这两字从殿下口中说出倒是不易。”沈如玉忽而笑了笑。

    “我都说了我与那些宗室子弟不一样,你非不信。”

    赵元恩再度躺于软榻上,双手抱头惬意而道:“不过我这种闲散王爷怕是也不会有人在意我的看法,平素里只需稍加收敛些不惹事便好。”

    想到齐长衡交代的事,沈如玉便自跪着的蒲团上缓缓起身,随后向赵元恩福身行了一礼,“今日曲子弹完了,殿下若有雅兴我可唤楼里的其他娘子作陪。”

    “你这是下逐客令啊。”

    赵元恩颔首,玩味地看向沈如玉,“我今日来本就是要与你多说说话,这话还没说完你便要走当真不够意思。”

    见赵元恩不依不饶,沈如玉轻叹了口气,随后又屈膝于蒲团前问话,“那殿下想和我说什么呢?”

    “嗯……”

    赵元恩深思间蓦地凑过身来神秘而道:“或许我可去宗府调了你父亲的卷宗给你,是不是这样就代表了我的诚意了。”

    提及自己的父亲,沈如玉立马变了脸色,笑容瞬间消失,但听她启唇坚定而道:“我的确是想查我父亲当年之案,可若借殿下之手日后怕是殿下再无宁日。”

    “你以为我现在就有宁日了吗?”

    赵元恩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蜗居在这看似平和的平阳,暗地里有无数的眼线探子驻守王府,就为了看住我这个所谓的皇室血脉是否真的是醉心于吃喝玩乐之上。”

    “殿下不该与我说这般多。”沈如玉忽而垂眸,心中多了几分忧伤。

    “你父亲乃是我北国的重臣,我不信他的女儿会愿一直做小伏低,苟活于世。”

    赵元恩忽而起身于雅阁中踱步,“所以我与你说过的每一句话皆代表我的真心,如若你愿助我,我亦可助你,这并非什么不光彩的事,你想当这醉红楼的主子,亦或是……”

    “殿下莫要说了。”

    沈如玉蓦地起身,立于原地间神色坚定,“我说过,我不愿成为任何人的棋子,可眼下我并没有能力自保只得择些手段生存下来,殿下信任我是我之幸事,可我自认不能相助殿下什么,殿下也无需应允相助于我何事。”

    言及于此,沈如玉向赵元恩福身以退,行至阁门处刚拉开了门,便正迎面对上了一满脸是血的男子,四目交汇间男子忽而咧嘴一笑,“我认得你。”

    赵元恩听得熟悉的声音立马转身,疾步而出之际待瞧轻来人面容立马变了脸色,沉声问道:“陈哲?你杀人了?”

    寻摸一个时辰后。

    齐长衡带着黄泉与碧落在一兰轩而立,瞧着这外阁有诸多沾着血迹的脚印,他不由蹙了蹙眉,“一兰轩是何情况?”

    碧落在旁稍犹豫了些终是小声开口,“是锦儿,陈衙内今日误打误撞进了一兰轩便……”

    提及陈哲,齐长衡脸色更为阴沉,径自进了屋内后瞥见那衣衫不整满身血迹伤痕早已断气的锦儿立马明白了几分,一旁伺候她的彩月早已吓得神志不清,伏地之间身子止不住颤抖。

    “把那女使带出来问话。”齐长衡声线清冷,让人揣测不到任何情绪波动。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是……是娘子她让我这么做的,真的不关我的事。”

    彩月被黄泉拎出来之时不住哭喊,还未问她话她便伏地扯着齐长衡阔大的衣袖不松手连连求饶,齐长衡眸子里闪过一丝嫌恶,偏头看了一眼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