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顿悟的速度很快，大概只有一两分钟的时间，但是在我心里，仿佛已经走过了很久的旅程——不觉得疲惫，只觉得心头一直坠着的一件大事仿佛终于有了着落，抓住了目标的尾巴。
原九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仿佛对于我此时的样子丝毫不奇怪：“风云，感觉如何呀？”
我拿出了龙梭剑，将八枚铜币摘下，一瞬间，杀气四溢：“我觉得很好，不能再好了。”
场面寂静的不像话，偶尔有几个楼上的人跌跌撞撞地跑下来，刚打算开口骂几句，就在龙梭剑上的杀气中败下阵来，表演了一个一秒变怂逼，连一句话都不敢多哔哔了。
以前我一直觉得，龙梭剑中的杀气与煞气，主要是灵器本身自带的，但是现在觉得好像不是这样——回首望去，实际上我已经在二十岁这个年纪里，经历了很多场足够大的事件了。
我打过的仗，受过的伤，见识过的邪祟，可能除了原九歌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法比过我。
既然……他们觉得他们只要混吃等死就可以了，那也应该让他们体会体会社会的毒打了。
我握紧了手中的龙梭，抬起腿来，朝着离我最近的韩冲走过去：其他人是挨打，但是这个人，他已经没救了，他从里到外都已经烂得透透的了，妈的，烦了，毁灭吧。
原九歌可能看出了我周身环绕的戾气，想了想，还是拦住了我——感觉我们这一个晚上，不是我在拦着告诉他不要冲动，就是他在拦着告诉我不要冲动，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风云，我不是拦你啊，但是你要知道，你手里的那柄龙梭真的很流弊，你现在地阶五品，不对，好像已经六品了，也很流弊，这些人捆在一起都不够你打的，你用龙梭，会死人的。”
我轻笑了一声，本来我看原九歌怒踹防盗门，想嘱咐他让他冷静不要干一些不过脑子的事，别真把人打死了，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我跟他说这话，反倒是他把这话用在了我身上。
别人听到这话，倒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些人没忍住，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地阶六品？这？真的假的啊？”
“我不知道啊，我刚入玄阶没多久呢，这问题你问我也没用啊？”
“阿正是咱么这里修为最高的了，他马上就玄阶巅峰了，阿正呢？”
“我在，我看不透他的修为，他……真的至少地阶了。”
“卧槽……我记得他就是姜风云吧，韩冲还说他是韩茜儿的小白脸儿呢。”
“你们还真信韩冲的话？别忘了韩茜儿这女的心机有多深，我可是一点都不信她竟然会为了什么爱情啊之类的看上这么一个小白脸，这人肯定有自己厉害的地方，不是还说他和原家人有关系吗？原先生甚至为了他制裁了刘家呢！”
“原先生不仅是为了他吧……”
“不过我记得他以前长得挺平凡啊，怎么感觉好像好看了不少呢？”
“好看也没用，你看他这样，一看就是来砸场子的，妈呀我现在有点怕，他不会要打死我们吧……你说我现在抱着他的腿哭，有用吗？”
“……你要是有韩茜儿那么好看，说不定还真有用。”
“说起来，那个踹门的，看起来年纪不大，可能都还未成年的小孩儿，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诶……但是那门可不是随便就能踹开的啊，甚至还有符箓加持呢。”
“你们不觉得那个小孩儿长得有点眼熟嘛……我怎么觉得，他有点像原先生？”
“你见过原先生？”
“诶诶诶，我见过我见过，我还偷偷拍下来了一张，你们看一眼，是不是真的有点像？”
“他不会真的是原家人吧？”
“我想八成就是了，不然这里的人不少都是大家族的，喏，韩冲不还在那儿吗？如果是张家韩家的，这里总会有人能认出来他，就跟认出来姜风云一样，不至于现在这个情况。”
“我去，这位不会是原家的继承人……吧？”
“你别乌鸦嘴啊，如果这位真的是原家继承人，那可倒了血霉了。”
“不至于吧，咱这就是一个娱乐的小楼啊，还搬到了山脚下，又没有违法做些什么的，这原家都要管？还是说感觉原先生快不行了赶紧过来立威？”
他们的窃窃私语在我耳中实际上就跟加了喇叭一样，听得清清楚楚，本来我在调节气息，毕竟不希望真的因为上头了对这些人造成什么难以治疗的创伤，但是听到他们竟然以一种完全无所谓的语气谈论原先生的生死，我突然火气就冒了起来。
还是原九歌眼疾手快拦住了我，不停地给我顺毛——我竟然还要被一个小孩儿哄着，不要冲动。
韩冲此时已经从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中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