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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倦假装没听见,他看着手里的药,发现竟和他平时用的某种镇定类的药物一样。

    这药肯定不是江余朔刚才那样倒着吃。祁倦原本想着给江余朔吃两颗,毕竟这人现在看着确实是很难受,但他想到这人最初吃了一把药,而后又打了不知道是什么的试剂。

    他想了想,把药倒了回去。

    他捡起那根针管,想看一下这是什么。

    结果江余朔动了一下,出现了很细微的反应。

    祁倦注意到他有些排斥,往后退了一点,很抗拒的看着他。

    他这副样子有点像某种应激反应,祁倦曾想起他曾说过的自己被关起来治疗的话,又想起陆立夏说过的那句他有些怕打针。

    他放下了针管,轻声道,“别怕。”

    江余朔不安分的动了一会,最终可能是药效上来了,安静了下去,窝在沙发上,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祁倦趁他安分这段时间,理了下桌子,他仔仔细细看了这些药,有些他认识的,有些他从没见过。

    但无一例的是,这些药都被用过,而且,看这情况,还是滥用。

    祁倦看完后有些疑惑,江余朔是得了什么病,这么严重。

    他又看向那根针管,上面只简单贴了个标签,写的字祁倦看不懂。

    他把他学过的所有语言都拿来对了一遍,发现还是对不上,他放弃了。

    这大概是医生独创字体。

    他上网搜了一下,是镇定剂。

    祁倦偏头看江余朔,他现在安安静静的躺在沙发上,呼吸平静,像没事的样子。

    祁倦也没什么事,就安静的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他。

    这样安静的氛围。

    他其实能理解江余朔,这人得的病,确实是不能让人知道的那种。

    因为发病的他很危险,也分不清很多事情,会很麻烦。正常人知道了,多多少少都会有点隔阂。

    而他是一个明星,还是一个风头正盛的明星。

    他这样的,有一点污点都会被放大无数倍放到众人眼前,更何况是这种事。

    江余朔……大约过往经历了很不好的事,所以他也不喜欢这个样子的自己。

    但他似乎控制不了自己的病。

    唉。

    祁倦想江余朔过得也真的不容易,瞒着这么多人忍了这么久。

    他知道江余朔的脾气,也不是那么善良。却能让这么多喜欢他。

    能做到这一步,真是不容易。

    连自己都……

    这个想法从祁倦脑子里冒出来的那刻,他愣了一下,恍惚间又觉得理所当然。

    他其实没理由讨厌江余朔。

    江余朔人很好,对他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甚至很体贴,很善解人意。

    江余朔总给他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他要是……真喜欢江余朔,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祁倦觉得也够莫名其妙的,为什么他不能把这种事放在明面上说呢,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避这种事。

    他不承认自己喜欢江余朔,那为什么他要对他这么好呢。

    为什么他放心不下这人,不希望这人出事,不希望这人难过,可以接受这一切呢。

    他又不在乎江余朔到底怎么样。

    他只想要他这一个人。

    祁倦想过很多。

    但他依旧觉得他和江余朔现在的关系,是最好的。

    因为江余朔不一定喜欢他。

    这人最初和他相遇就是被迫的,无论后面怎样,当时的他肯定会膈应的。而这人又没展现出自己的想法。祁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上回他问过,江余朔说自己是两边都不沾。

    一个无性取向的人。

    要么他是两边都可以,要么是两边都不可以。

    祁倦更倾向他是后者。

    在他之前,江余朔没对任何人有过过界的行为。

    而江余朔对他,说实话,祁倦弄不清江余朔的想法。

    江余朔之前说过不喜欢他们的关系,要和他解除关系这种话。而后又因要治病,又要和他在一起。

    这么看他真的好随便。

    但……

    祁倦看向自己的手腕,那条价值不菲的手链在灯光下格外亮眼。

    偏偏这人这么认真。

    说分开认真,说在一起也认真。

    他都分不清,这人到底是真的想和他一起,还是仅仅是为了治病。

    ……

    祁倦还没想清这一系列的事,旁边从刚才开始一直很安静在躺尸的江余朔突然诈尸般的动了动。

    他睁开眼睛,就保持躺在沙发上的姿势,跟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似的,左右瞄了瞄。

    还挺傻。

    祁倦光看他这个状态就知道他压根没清醒,但这人现在看起来理智多了,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也就没管。

    江余朔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整个人又恢复了平日里人畜无害的模样。他先是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然后他一副了然的样子,自然起身,一声不吭的往里面的房间走了。

    这人折腾这么久,现在大约是困了,去的地方是卧室。

    他倒是很熟练,都不用照明就爬上了床。

    卧室门没关,客厅的光使这个房间有了些隐约又模糊的轮廓。

    祁倦给这人盖好了被子,他在黑暗中看了这人一会,确认他没什么事后,他就准备出去了。

    祁倦觉得挺奇怪的,他之前去过江余朔另一套房子,那里装修都很是明亮,温暖的居家风,看着就是很让人舒适放松的。

    但这里的装修风格就很让人压抑,要么是纯黑,要么是死寂的纯白。墙上挂着的画,目光所及之处的家具,包括所有的装饰物。

    都给人一种扭曲压抑的窒息感。

    怪诞又混乱。

    祁倦大致瞄了一眼卧室的装修,虽然没开灯,但也大致看清了。

    也是如此压抑的风格。

    祁倦没想明白。

    他最后看了江余朔一眼,转身准备出去。

    就在这时,他听见江余朔特别轻的声音,他极为模糊又小声的喊了什么。

    祁倦没听清,他蹲下身,凑近了一点。

    然后,江余朔又喊了一声,这回祁倦倒是听清了。

    很莫名奇妙,江余朔在喊自己的名字。

    “江余朔。”江余朔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又低声喊了一句自己的名字。

    祁倦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