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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是谁?

    太阳高悬于空中,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下了整整三日的雪终于被阳光阻停了。

    东宫门前。

    江稚鱼老远便看到站在府前的沈君泽了。

    沈君泽披着一身白色大氅立于雪地中,司墙红瓦披雪,檐下君子如玉,俊郎如谪仙一般,怪不得京中那些小娘子都喜欢他呢。

    想到这江稚鱼有些不高兴了。

    她迈着小步子朝那人跑去,身后的酡红色披风留下一道圆润的弧度。

    “小姐,您慢些。”

    身后的丫鬟跑着追上去,警惕在她周围护着生怕她不小心滑倒摔在雪地中。

    这要是摔了太子殿下是要责罚她们的。

    江稚鱼在沈君泽跟前停住,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仰面含笑望着他,声音轻轻柔柔,“沈君泽你怎么在外面啊?”

    刚停下的奴婢并没有因为江稚鱼唤太子殿下的名字而震惊,普天之下也只有眼前这位可以肆无忌惮的唤太子的名讳了。

    沈君泽垂眸瞥了眼还不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只见小姑娘正眸光熠熠的盯着他,一双淡蓝色的瞳孔干净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视线在往下就瞥到她手中拿着的冰糖葫芦,尤其是注意到原属于糖葫芦上面的糖浆不知为何出现在她白嫩的小手上时,他眉头一皱,夺过她手中紧握的零嘴,丢给身后的卫川,“不是和你说过不许吃外面这些不干净的东西,都忘了?”

    江稚鱼还没反应过来手中已然空落落的了,她看了眼沈君泽严肃的眉眼,低着头嘟嚷着开口,“上面的山楂我才吃了一颗。”

    见她可怜兮兮的表情,沈君泽没有一丝怜悯,“怎么,你还委屈了?”

    江稚鱼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有。”对上沈君泽怀疑的眼神,她重申一遍,“绝对没有,这糖葫芦腻死了我才不喜欢呢,下次再也不吃了。”

    沈君泽瞧见她头顶又长出来的蓝色发根,脸色阴沉得如雷霆密布,“今日是第几日了?你就直接出门?”

    说着,他自然伸后牵起她垂在身侧的小手,感受到她手热乎乎的这才稍稍降下些怒火,拉着人往府内走。

    对身后跟着的卫川吩咐道:“将给小姐染发的东西备齐全。”

    “是。”

    瞧见沈君泽生气,姜稚鱼害怕极了,平日她还敢在沈君泽眼前放肆一下,可生气时的沈君泽她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她勉强的跟上他的大步子,试探的开口,“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小心忘记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时安哥哥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时安是沈君泽的小字。

    江稚鱼每次犯错的时候为了换的一丝沈君泽的怜悯都会唤他“时安哥哥”。

    一路上沈君泽缄口不言,江稚鱼路上都心惊胆战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华阳殿,江稚鱼停住不想进去,她拉着沈君泽的手,摇头乞怜,“时安哥哥你要罚我打手心吗?”

    沈君泽忽略她眼底的哀求,“先染头发。”

    世人皆知鲛人血是圣品,若是让人知道她是鲛人,尤其是眼下身子每况愈下的沈帝,后果他不敢想象。

    “哦。”听到沈君泽不责罚她,江稚鱼这才安心。

    江稚鱼被沈君泽牵着来到华阳殿的密室中。

    通道周围的石壁上挂着华丽的烛灯,周围不似普通密室那般阴暗潮湿,反倒是暖融融的。

    密室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还有一方水池,这里是江稚鱼没有化形之前生活的地方。

    江稚鱼被沈君泽按在梳妆台前,她睡眼看着妆奁上放着一碗黑漆漆的有些刺鼻的黑色药膏,江稚鱼皱眉,不高兴的看着镜中的沈君泽出声,“我不喜欢这个,不好闻。”

    虽然嘴上说着不喜欢,可江稚鱼还是老实坐在小杌子上任由沈君泽将这东西朝她头发上抹。

    她心里清楚,沈君泽这是在保护她。

    她懂得。

    从镜子中江稚鱼的任何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沈君泽的眼睛,“顾晏礼正在寻找减轻气味的药材,目前还没有着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颗夹心糖塞进江稚鱼嘴里,“找到了之后就不用这些你不喜欢的东西了。”

    尝到嘴里散发出来的甜味江稚鱼满意的眯了眯眼睛,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沈君泽谢谢你。”

    沈君泽看着手中的染发剂因她的动作弄到了她光洁的额头上,皱了皱眉低声训斥,“坐好。”

    江稚鱼不以为意的“哦”了一声。

    将染发膏剂涂抹在江稚鱼头上两刻钟后,沈君泽才将头上的东西洗掉,之后用棉巾搅干她的头发,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

    “你是要在这待一会儿还是跟我出去?”

    江稚鱼看了眼身后的水池,“你先出去吧!”

    沈君泽看了眼他才搅干的头发,吐出一个字,“好。”

    说完,沈君泽已经端着刚才的东西走出密室。

    听到石门关闭的声音,江稚鱼脱下身上的衣服一个跃身跳进了身后的水池里。

    不多时一条淡蓝色鱼尾的鲛人出现在池底。

    江稚鱼小时候受过伤,加之眼下年纪还小化形时间不能维持太长,时辰一到就要在水中浸泡一段时间。

    等江稚鱼在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沈君泽—”

    “沈君泽?”

    江稚鱼在华阳宫找了一圈都未曾瞧见沈君泽。

    她支着脑袋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等着他。

    眼角余光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衣角,江稚鱼欣喜的抬头,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相柔弱看起来有些虚弱的陌生女子。

    江稚鱼歪着脑袋,“你是谁?为何出现在东宫?”

    她在东宫生活十余年,东宫的人她都认识,她可以确定此人绝对不是东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