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泽瞧着上一刻还在唉声叹气的人下一瞬已经直接趴着睡着了,黑色的瞳仁在昏暗的环境中敛着寒意。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再给他些时间,他会快些的。
手中为江稚鱼搅发的动作逐渐加快,待到头发搅干将手中棉帕丢在一旁,俯身伸手从她的膝下穿过,轻轻的将人抱了起来。
感受着怀中轻了不少的重量沈君泽不着痕迹的皱眉垂眸仔细端详起她的小脸。
果然,前些日子还微鼓的腮帮已经陷下去了,喂了这些年长出来的肉这几天就消下去了。
沈君泽抱着怀里的人出了密室,将人抱到寝殿的榻上,为她掖好被子自己则去了外间的书房。
---
这些天江稚鱼一直被沈君泽居在华阳殿养伤,期间她多次提出回去都被沈君泽一口回绝了。
最后也就不提了,毕竟比起皎月阁她还是更喜欢华阳殿。
这天江稚鱼难得没有赖床早早起来收拾。
沈君泽瞧着她脸色严肃的端坐在梳妆台前,上前接过初晴手中的木梳给她绾着发,“母后前些天要见你,因为你身子不适我推掉了,昨儿她又提起所以今天还是要去一趟。”
江稚鱼点头轻轻嗯了声,看得出很不情愿。
卫川瞧着不远处的钟,又看了眼还在慢条斯理给江稚鱼绾发的沈君泽,焦急的出声提醒,“殿下,再不走就要晚了。”
沈君泽淡淡应一声,手中动作并不见加快。
瞧得卫川心底是越发焦灼了。
直到江稚鱼的最后一缕青丝被束在头上沈君泽这才拍了拍江稚鱼脑袋留了句“下完朝回来接你。”才离开。
---
巧蕊瞧着江稚鱼趴在桌子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上前宽慰道:“小姐,皇后突然见您说不定真的是担心您的身子。”
江稚鱼垂着脑袋闷声不语,才不会是这样呢,皇后见她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皇后不喜欢她,她打小就知道。
可她毕竟是沈君泽的母后,她还是要给她些面子的。
因为想着皇后要见她这件事江稚鱼早膳都没怎么吃。
江稚鱼被沈君泽接出去的时候没想到刚好撞见夏梦瑶上马车。
她转头看向沈君泽,无声控诉着,为什么她也要去?
沈君泽牵着她往前走,“母后吩咐的。”
夏梦瑶撩开窗帘看着沈君泽牵着江稚鱼的手上了前面的马车,手中的暖炉被她碰的一声砸在马车的木板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沈君泽上马车的步子一顿,对卫川道:“去后面看看怎么回事。”
“是。”
吟秋见状捡起地上的手炉重新放进夏梦瑶手中,“小姐你要往好处想,殿下让你坐一辆马车也是为您着想,男未婚女未嫁坐一辆马车难免对女子的名声产生影响,殿下这样做是对的。”
“那江稚鱼为何可以和他坐一辆车。”夏梦瑶压低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那江稚鱼是他养大的,说句不好听那感情简直比亲的还亲,亲兄妹坐在一辆马车有何不妥。”吟秋宽慰道。
“夏小姐殿下让我来问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卫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吟秋看了眼夏梦瑶这才撩开窗帘,笑着解释道:“多谢卫侍卫关心,是我不小心将手炉灌的太烫了这才一时失手掉在了马车上。 ”
“既然无事属下先告退了。”
“劳烦卫侍卫跑一趟了。”
“姑娘严重了。”
吟秋放下窗帘,笑着看向夏梦瑶,“殿下其实还是挺关心小姐的,听到声音都派人来问问。”
听了吟秋的话夏梦瑶有些羞赧的红了脸,脸色红润看起来和之前的孱弱之态丝毫不沾边。
吟秋忙不迭从怀来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棕色的药丸,“小姐还是赶紧将这东西吃了,皇后娘娘掌管后宫多年不好糊弄,省的一会露出马脚。”
“嗯。”
---
凤仪宫。
江稚鱼站在沈君泽身后跟着沈君泽的动作朝凤座上衣着华丽的女人行礼,“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江稚鱼垂着脑袋偷偷摸摸觑了眼上方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身上一身正红的凤袍,头上顶着华丽的象征着地位的凤冠,即便眼角已经有了几道浅浅的细纹可还是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只是那表情委实严肃了些看着都让人不敢接近。
“起来吧。”慵懒的声音响起,“都坐吧,这里也没有外人。”
江稚鱼刚要跟着沈君泽落座便听到皇后又说了句,“时安你到本宫旁边坐。”
沈君泽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你到那去坐。”安置好江稚鱼沈君泽才转身朝皇后旁边的位置走去。
皇后扫了眼江稚鱼转瞬温和的视线落在江稚鱼对面的夏梦瑶身上,“瑶瑶这些日子在东宫住的还习惯吗?”
夏梦瑶掩唇,“挺好的...”话来没说完直接被咳嗽声打断。
“咳咳...”
孙皇后皱眉,“身体养了这些天怎么还没起色。”
“臣女这身子臣女了解,就是可惜了那些用来调理身子的药材。”
“再好的药材也是给人用的,说什么浪费。”说完孙皇后又看向沈君泽,“以后记得让太医多给瑶瑶瞧瞧,人既然住在你东宫就要上些心。”
“是。”沈君泽淡淡应一声。
说着孙皇后的视线这才落到江稚鱼身上,“江姑娘身子最近好透了?”
江稚鱼没找到孙皇后会突然和她说话,略微惊吓的开口,“好了。”
“本宫记得江姑娘今年已经十三了吧。”孙皇后突然问道。
“嗯。”江稚鱼回答,可心底不明白孙皇后为何会突然关心起这个问题。
“好有两年就该及笄了。”
孙皇后又和夏梦瑶谈了会便让身后的嬷嬷将江稚鱼和夏梦瑶带了出去。
瞧到人离开孙皇后看向沈君泽,“前几日你外祖母来信说看中了你养的那个丫头。”
边说边打量着沈君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