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瑶不着痕迹的留意着江稚鱼的动向,瞧见卫川带着她绕到座椅后嘴角露出阴戾的笑。
坐在对面的沈雅茹自然也是瞧到江稚鱼要离席,想要开口可对上沈君泽警告的眼神到嗓子的话生生重新咽下去。
江稚鱼才走了一半的距离身后一声惊诧的细微的喊声落入耳中,紧接着一团雪白跳着往她身上爬。
待看清追上来的是什么东西后,江稚鱼尖叫一声下意识的伸手去打扑上来的白猫。
无边的恐惧快要将她吞噬殆尽,她一个不察跌坐在地上,身子不停的往后退。
一声声猫叫像极了索命的缰绳,将她的意识吞噬殆尽。
众人的视线都被这声尖叫吸引了过去。
卫川见状心底大叫一声不好,想要去救那个被江稚鱼甩开的白猫,他的动作终究慢了一步,白猫撞在不远处的红漆木柱上,柔软的身体顺着柱子滑了下来跌在地上,嘴角还流出嫣红的血有气无力的呻吟了声便没了声音。
沈君泽动作很快,将人扶起来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稚鱼这才将脑袋从胳膊中抬起来,猛地扑进沈君泽怀中,浑身还在不停的发抖。
眼睫轻颤,身躯僵硬,看着好不可怜。
这一变故发生的突然,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高位上聆妃的焦虑声再次传来,“本宫的小雪。”
她对身旁伺候的小太监大声道:“还不去将本宫的小雪抱过来。”
小太监弯着腰抱着还有些温热的小猫颤巍巍来到聆妃面前。
看着奄奄一息的小雪,聆妃心中一颤,“如何了?”
小太监弓着腰,“好…好像已经没…没有呼吸了。”
聆妃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怒瞪着下方的江稚鱼,“你是哪家的姑娘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本宫的小雪都敢伤害。”
江稚鱼听着聆妃尖锐的声音,嘴角一瘪委屈的想要哭,可还是努力的憋着眼泪。
“别怕,有我在。”沈君泽安慰似的摸了摸江稚鱼的脑袋。
将她护在身后,弯腰朝上座的聆妃弓手行了一礼,“她是在东宫受教的江稚鱼。”
聆妃这才想起来东宫的那个丫头,她可怜兮兮的看向坐在中间的皇帝,用着自己最柔的嗓音开口,“皇上,人家的小雪。”
聆妃年岁三十,加上精心的保养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加上一张倾城的脸因此这些年一直圣宠不断。
沈帝拍了拍聆妃扒过来的手,眼神看向下方的沈君泽,“聆妃的猫因她而死,时安你也要给聆妃个交代。”
沈帝常年沉迷于炼丹之术,这些年一直服用一些什么所谓的“仙丹”身体早就亏空的厉害。
面颊凹陷,眼底一片乌青,连唇色都是深紫色宽大的龙袍在他身上极不合身。
“父皇放心儿臣会给聆妃一个满意的答复。”
聆妃有些咄咄逼人的看向沈君泽,“太子可能不知道,小雪是本宫精心养了好几年的,最重要的是它还是皇上送给本宫的,本宫现在要个说法不过分吧。”
说着还伤心的看向身侧的皇帝。
殿外寒风呼啸和殿内的热闹喧嚣格格不入,不知何时外面又开始飘起小雪。
江稚鱼躲在沈君泽身后心情也平复下来,看着前面高大伟岸的身影她知道她又给他惹麻烦了。
想起这些年的种种好像一直都是他在保护她,仔细思索下来她好像真的什么都没为他做过。
沈君泽笑了,那是不染丝毫情绪的冷笑。
他还没来的及开口原本躲在他身后的小姑娘不知何时从他身后挪到他身侧,对着高位上的聆妃道:“小女不知聆妃娘娘的爱宠为何突然跑过来,小女失手伤了娘娘的爱宠小女愿意领二十大板让娘娘消气。”
聆妃在后宫生活这么多年怎么听不出江稚鱼话中意思,“你是埋怨本宫没有看好小雪?”
到底是身居高位多年,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势瞬间散开。
沈君泽看了眼江稚鱼,这才开口,“聆妃娘娘恐怕误会稚鱼的意思了,她是说娘娘的猫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冲向她,这其间一定有心怀不轨之人做手脚。”
沈帝认同的点头,“那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太子彻查了,可聆妃的爱宠说到底也是你身旁的丫头误杀的,这顿罚是不可避免的。”
沈君泽神色微沉,平日平静的目光中带了几分锐利,“儿臣这就带她下去领罚。”
“嗯,去吧。”
沈君泽带着人出去,诺大的宫殿很快恢复如常,没几个人记得这突然的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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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泽看着趴在长凳上的小人儿,还没开始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
他闭上双眼遮挡住眼底的刀光剑影。
沉声咬牙吐出一个字,“打。”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字却好似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无力感在心底肆意啃咬着他的心脏,无情的嘲笑着他这些年的部署和隐忍。
听着木板打在肌肤上的声音还有江稚鱼实在忍不住叫出来的痛呼声,藏在衣袖中的手颤抖着握紧,手背因为用力青筋暴起。
卫川亦是脸色难看,小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自小到大一直被捧在手心里即便殿下时常罚她可没有一次下过狠手。
这二十板子即便是他想要受下来也要吃些苦头,何况是身娇体弱的小姐。
都怪他,是他警惕性太弱了,若是他当时能救下那只猫小姐也不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