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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身份敏感,没有她们在身边很危险,何况你去青楼那种地方我还罚不得你了?”

    沈君泽很少对她解释,江稚鱼晃神片刻。

    她有时候真的很恼自己,一到沈君泽面前就像被剪了爪子的猫,看着凶猛异常,可总是被他简单几句话堵的反驳不出来。

    心中委屈泛滥,她默默垂下眼睑,纤长乌黑的睫羽盖过那双潋滟的水眸,看着颇有几分楚楚可怜。

    “可...包庇夏梦瑶就是你的不对,初晴姐姐和巧蕊姐姐是你给我的人,既然是我的人了就该由我来处置,还有,你选妃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还是通过张嬷嬷才知道的。

    江稚鱼哽着脖子道。

    其实心中也猜测到几分原因,沈君泽觉得她是他的累赘,既然是累赘告知她,她也只会给他平添麻烦。

    十几年的朝夕相处竟还比不过夏梦瑶入府几天。

    如此想来,身形一晃,连藏在衣袖中的指尖都忍不住颤抖。

    沈君泽噤声不语。

    于他心中江稚鱼就应穿着最美的花裙,鞋底踩在花瓣铺就的青青茵路,岂能沾上世俗泥泞中的污。

    一如当年在水中初见她一般,哪怕是靠近都觉得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可沈君泽的沉默落在江稚鱼眼中就是对夏梦瑶赤裸裸的维护和偏爱。

    先前她还天真的以为沈君泽对她尽管没有男女之情,但一起生活了数十年的亲情总归是有的,眼下看来终究是她自以为是罢了。

    她拿着勺子搅动着碗中纯白的牛乳酪,视线已经被水雾迷糊,“我要见初晴姐姐她们。”

    分明是甜腻的东西,可放入口中,江稚鱼只觉得发涩,索然无味。

    沈君泽淡淡应一声。

    一碗牛乳酪被她吃了几口就推开了,几息时间她在脑中已经考虑了很多,下定决心眼神坚毅的抬头看向对面的沈君泽。

    “等初晴姐姐和巧蕊姐姐伤养的差不多了,我就搬出去。”

    沈君泽神色闪烁一下,依旧如先前那般清风霁月的淡漠,“嗯。”

    ---

    一顿简单的早膳后,江稚鱼跟着沈君泽来到西院。

    卫川引着两人来到初晴和巧蕊养伤的房间。

    江稚鱼巡了一圈院子,她从不知道东宫还有这种地方。

    明明是初春了院子里却瞧不到一丝绿意,木门表面的红漆也已经斑驳了,院子中阵阵潮气扑面而来。

    她站在门前怔了半晌才踏进去。

    沈君泽站在外面等她。

    木门“嘎吱”一声被江稚鱼从外面推开。

    初晴和巧蕊意识混沌的躺在木板随意搭成的榻上。

    可刻进骨子里的警惕让江稚鱼进来的那刻,两人出于本能的倏然睁开紧闭的双眼。

    瞧见站在木柱后踯躅不前的是江稚鱼后,初晴勉强的扯起苍白的唇角,“小姐怎么来这种地方了?”

    江稚鱼盯着木板上虚弱的两人,心底的愧疚似要将她淹没,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更不敢靠近。

    她从未遇过这样的境况,也未曾感受过如此强烈的愧疚感,她有些慌乱和胆怯。

    若不是她任性两人也不会受罚。

    江稚鱼鼓起勇气来到两人床榻中间,靠近她才发现两人后背是一条又一条的鞭伤。

    伤口简单处理过,虽然已经结痂了,但从黑红的痂缝中时常渗出血水,不用想都知道没上过药。

    语气染上隐忍的哭腔,“初晴姐姐,巧蕊姐姐对不起。”

    初晴和巧蕊意识没回笼多久便又昏了过去。

    江稚鱼“嘭”的一声从里面推开门,愤愤跑到沈君泽跟前,怒气质问,“你为什么不给她们请太医?”

    若不是因为天气还没有很热,她们身上的伤口恐怕早就发炎溃烂了。

    到时候定会威胁到她们的生命。

    沈君泽泰然自若的对身后的卫川吩咐道:“去找太医。”

    “是。”

    卫川心中不免喟叹一句,果然对付殿下最管用还是小姐。

    “我要将她们接回皎月阁。”

    “好。”

    有沈君泽的命令下人们动作很快,初晴和巧蕊没多会就被抬到了皎月阁。

    因为要照顾两人的原因江稚鱼不得不将沈君泽新送来的两个丫鬟留下。

    有时候江稚鱼感觉自己现在其实挺像一个突然之间落魄的富家小姐,明明身无分文就因为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所以什么都不会。

    初晴和巧蕊的伤看着严重其实并没有伤到本质,因为是外伤所以看着严重些,加上两人习武身子骨比起寻常女子不知要健硕多少,又在太医的精心调理很快就能下床了。

    几天后,江稚鱼上街去给初晴和巧蕊抓药突然知晓陆王府和丞相府因为退婚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江稚鱼坐在马车中听着街道两旁的夫人议论纷纷。

    “我听说还是陆王府的那个嫡小姐提出的退婚。”

    “可不是,我儿子在陆王府当值听说那陆小姐举止粗鲁不堪,一点世家小姐的样子都没有。”

    “那丞相府的少爷从小饱读诗书,那陆小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

    江稚鱼攥着帷幔的手蓦然收紧,拾起桌面上的杯子从窗户丢到那群乱嚼舌根的妇人脚边,外面嘲杂的声音这才倏然止住。

    她一张面颊气的通红,像极了熟透了的苹果。

    以前听见她们这些妇人议论不觉得有什么,今日只觉得聒噪。

    陆姐姐是怎样的为人她在清楚不过了,从小到大所有的人都看不起她,唯有陆姐姐一人主动牵着她的手带她玩。

    而且陆姐姐只是性格跳脱些,到她们口中就成了举止粗鲁。

    现在她才有些理解沈君泽说的“人言可畏”四个字的厉害之处。

    那群人就该被拉下去打板子,江稚鱼心中忿忿暗想。

    “卫川,拐弯去陆王府。”江稚鱼有些焦急的说到。

    如今外面都传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陆姐姐情况怎么样。

    如此想来她心中更加焦灼起来。

    知道江稚鱼出门,沈君泽派卫川跟着她。

    “是。”

    他早就做好了调转马头的准备,依他对小姐的了解,陆小姐出事她不可能不去帮忙。

    ---

    江稚鱼老远就瞧见站在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