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蹙眉盯着他,“为什么?”
且不说陆姐姐是她最好的朋友,每次宴会别人找她麻烦陆姐姐永远是第一个站出来维护她,如今陆姐姐遇到困难叫她如何袖手旁观?
不对,他现在连她都不在乎了又怎么会在乎陆姐姐。
江稚鱼气恼的甩开沈君泽的手,“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沈君泽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平静的语气稍停。
看着已经转身背对着他江稚鱼,无奈开口,“这桩婚事牵扯甚广,你参与进来恐有危险。”
见她脸上坚毅的神情,沈君泽继续补充道,“你若实在想帮忙,每次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将卫川带在身边。”
上次他拿这件事来拖延侧妃的事,眼下若是丞相府和陆王府的婚事毁了,孙皇后那刚歇的心思恐怕又要冒出来。
而皇帝本就不想让他后宫收入有雄厚家世的女子,其中不知道两人要做些什么。
这时候掺和进去只会惹眼。
“嗯。”江稚鱼淡淡应一声。
江稚鱼的手被他重新牵起来往屋内走,“今晚住在华阳殿吧,顾宴礼寻来了可以减缓染发膏气味的药材,晚上给你用用。”
江稚鱼愣了片刻略有些愕然开口,“好。”
原以为他早就将这件小事抛诸脑后了,毕竟他最近看着好像很忙,每天都有大臣去找他,每次从书房出来都要一个多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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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鱼被沈君泽牵着来到华阳殿。
“臣女参见殿下。”夏梦瑶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沈君泽明显感觉到掌心的小手倏地一下收紧,他拉着江稚鱼的手上前几步,“有什么事?”
夏梦瑶红着脸从怀中拿出一个明黄色的荷包递到沈君泽跟前,“明日是殿下的生辰,我这几日连忙赶出来一个荷包想送给殿下。”
江稚鱼清晰的瞧见那张嬷嬷脸上下垂的肉都堆起来了。
张嬷嬷笑着开口,“前几日夏小姐进宫无意间听娘娘说了一嘴,回来后紧赶慢赶今日才将这荷包缝制出来。”
江稚鱼面无表情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扯出来。
在夏梦瑶面前他还牵着她做甚。
她刚才瞥了眼那荷包,针脚工整,比起那被她扔掉的残次品的确好上许多。
最近因为初晴和巧蕊的事她将沈君泽的生辰忘得一干二净,不过以后就算她忘记也没关系了,毕竟有的是人记得。
沈君泽感受到江稚鱼的动作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盯着眼前的荷包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对身后跟着的卫川命令道,“卫川拿着。”
“是。”卫川应道。
夏梦瑶看着手中的荷包被卫川接走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
“有心了。”沈君泽说了句。
她敛住眼底情绪,“殿下喜欢就好。”夏梦瑶视线看向他身边的江稚鱼,含笑开口,“江妹妹出去了?”
江稚鱼轻抬螓首,娥眉高挑,“我出去你都知道,不会是派了人一直在我皎月阁外面守着吧?”
夏梦瑶脸上浮现出不知所措,咳嗽着解释,“咳咳...江妹妹你误会了,我看你和殿下一起回来,所以我才...咳咳。”
江稚鱼被她咳嗽的声音扰的不耐,“我也可能是在来的路上遇到了殿下,你为何刚好猜中我是从外面回来的?”
“好了。”沈君泽沉着脸出声,“张嬷嬷,夏小姐身子不舒服你扶她出去回去休息。”
“是。”刚走几步的张嬷嬷突然停下来,“皇后娘娘还让老奴告诉殿下,明日您的生辰宴记得带着夏小姐一起去。”
“嗯。”
待夏梦瑶和张嬷嬷的身影消失沈君泽垂眸看向江稚鱼,“哪里做错了?”
江稚鱼冷哼一声,“我错在刚才就应该直接给她一巴掌,陷害自己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我却还要和她在这虚与委蛇。”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还带上厚重的鼻音。
江稚鱼垂眸搅着腰间细带,眼眶涩的厉害。
她知道沈君泽话中的意思,他之前教导过她,要学会压制自己的真实情绪,这样对方就摸不清你心中所想,也不会轻易被对方抓住破绽。
可谁让他当着她的面维护夏梦瑶的,看到那幕她心底的怒火逐渐沸腾,一步一步烧掉理智。
现在她连沈君泽的生辰宴会都没有资格参加了。
沈君泽将人拉着走进寝殿,言语之间脚下步履未停,“通过陆紫妍的事你了解人言可畏的含义了?”
江稚鱼咬唇点头。
“夏梦瑶为什么住进东宫?”沈君泽继续问道。
江稚鱼不假思索的回答,“因为她父亲战死沙场,她身子孱弱回来调养,皇上让你照顾她。”
“将军遗孤,身子孱弱,举目无亲,这些都会引起百姓的怜悯,倘若你今日的言行被人有意传出去你可有想过后果?”沈君泽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江稚鱼大胆的抬眼望过去,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看起来纯净而无辜,隐隐看去眼底的水光蓄满。
“那你为什么包庇她陷害我?那你为什么还替她隐瞒。”
有证据难道还堵不住那些百姓的嘴,而且那日你为什么要抱她。
从十岁以后他都不让她抱他了,每次她抱他的时候都会引来他的训斥。
“有些事你还不明白。”沈君泽轻声道。
江稚鱼还没来得反驳就被沈君泽拉着进入华阳殿。
用过晚膳后沈君泽才带着人进了密室。
江稚鱼坐在铜镜前,看着身后沈君泽调制药剂的动作。
随着最后那一味她没见过的药材加进去气味真的淡了下去,随之散发出来的是一阵清香。
是她之前没有闻过的香气,不刺鼻,很舒适。
江稚鱼手掌撑着下颚,视线开始模糊。
沈君泽刚转身便对上江稚鱼委屈含泪的双眸,心下一紧上前几步,“又委屈了?”
江稚鱼猛的转过身环上沈君泽精瘦的腰,桃颊埋在他腹前的布料上。
沈君泽浑身瞬间变得僵硬起来,隐藏在阴暗环境中的朗润面容染上一层绯红。
手中的白玉器皿被他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摸着她毛茸茸的头顶,温声开口,“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