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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稚鱼瞧见外面熟悉的人影晃动,忙上榻拽起被褥盖在身上,直到自己整个身子都埋进衾被中。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江稚鱼心底不知为何莫名的紧张起来,双手紧紧拽住衾被,恍若做了错事的稚童。

    下一瞬江稚鱼感觉头顶一凉,悄咪咪睁开眼睛的一条缝,原来脑袋的被褥被沈君泽掀开了。

    她闭着眼不愿意睁开,她已经想好对策了,沈君泽若是训诫她,她就假装睡着了。

    反正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自己见一些不想见的人,不也是会找一些借口推脱。

    这时,沈君泽的手突然拂开江稚鱼额头故意垂下来的碎发,在她红肿等我地方摩擦了下,阴恻恻开口,“这伤怎么回事?”

    江稚鱼下意识的想叫,还没出声被他的话阻断,心中纠结着是要回答他还是继续装睡,万一沈君泽发现她撒谎骗他加重责罚了怎么办?

    就在江稚鱼犹豫不决时沈君泽的声音又响起,“再装睡你这几天就在皎月阁禁足。”

    话音刚落,江稚鱼倏的一下睁开眼,刚好和沈君泽的冷冰冰的视线碰在一起,她心虚的移开视线,撑着胳膊坐起来。

    她还要帮陆姐姐解决退婚的事,这时候她不能被禁足。

    沈君泽盯着她,又问道,“额头的伤怎么回事?”

    江稚鱼刚想随便扯个理由糊弄过去,还没吐出一个字舌头赶忙打了个弯,“撞马车壁上了。”

    卫川跟着她,就算她不说,只要他问一下就会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她还是老老实实自己说了吧,省的一会的责罚加重。

    橘黄的灯光透过轻薄的纱帐透进来,暖暖地洒在江稚鱼脸上。

    她双眉舒展,双眸在灯光照耀下莹莹烁烁的,秀挺的鼻梁上一块肿包格外刺目。

    江稚鱼被沈君泽直勾勾的视线盯得不自觉吞咽口水,几乎下意识的开口解释,“孙凌凯突然出现拦马车,所以就撞上了。”

    而且她明明故意用头发遮挡了,连初晴和巧蕊都没发现,没想到还是被沈君泽瞧见了。

    这人观察的还真是细致,江稚鱼忍不住腹诽道。

    声音逐渐变弱,江稚鱼眸子一红,大有他若是骂他,她便掉泪珠子的趋势。

    江稚鱼既没等来沈君泽的训斥也没等来他的安慰,反倒瞧见他起身去了外间,就在她愣神之际人已经回来了。

    手中拿着一个小瓷瓶,江稚鱼认得,是先前她在沈君泽那里偷偷带回来舒痕膏。

    是她带给初晴和巧蕊用的,没用完的被她随便搁置在外面的架子上。

    沈君泽重新在她床边坐下,打开瓷瓶,“过来。”

    江稚鱼依言挪了过去。

    感受着额头传来的触感,江稚鱼拽着身上的被褥,喃喃开口自首,“沈君泽,我还让卫川打了他。”

    “嗯。”沈君泽淡淡应一声,语调没有情绪的起伏好像在说什么稀疏平常的事一般。

    江稚鱼等了半晌没有等来沈君泽多余的反应,愕然的抬头看他,“你不怪我吗?”

    沈君泽反问一句,“你先动手的?”

    江稚鱼摇头,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是他先拦的我的马车,更何况我先前都不认识他为什么要打他。”

    她知道沈君泽这是不会罚她的意思,可江稚鱼沉闷的心情并没有高兴起来,瞧见他收好药瓶闷声开口,“我要休息,你回去吧。”

    沈君泽不但没走反倒从怀里掏出一个残破的荷包递给江稚鱼,“绣齐。”

    江稚鱼盯着那个荷包呆愣许久,是她之前一气之下扔掉的那个准备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她绷着脸,没有伸手去接,为什么会出现在他那里?

    江稚鱼也就疑惑半瞬,毕竟初晴和巧蕊都是他的人,他要是想知道什么再简单不过了。

    一股无力感在心底滋生,她的一切都是沈君泽给的,就连照顾她许多年的人都是沈君泽的人,只要沈君泽想她的一切他都难轻而易举的知道。

    江稚鱼这十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了对家人的渴望。

    她睁开眼就在那片湖中,周围什么都没有,突然有一天一个黑影从上方往下坠,她无意间救了他,那少年也将她带出那片水域。

    她的记忆中没有丝毫与家人有关的记忆。

    江稚鱼垂眸拂开沈君泽的手,“不会。”

    可沈君泽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将荷包压在她枕下,“可以慢慢学。”

    江稚鱼气恼,“没兴趣,不想学,你若想放这就放着吧,反正你也不缺这一个荷包。”

    昨儿夏梦瑶可刚给他送一个。

    江稚鱼念及此,眼神瞥了眼神君泽的腰间。

    没瞧见夏梦瑶送的那个荷包,心底突然有一丝小雀跃。

    可即便如此,也可能是今晚去参加宫宴不方便带。

    只听沈君泽继续道:“那便等想学的时候在学。”

    江稚鱼算是听明白了,沈君泽是无论如何都要她将这个荷包绣完。

    可当初不给她请刺绣师傅的是他,现在要她学的还是他。

    果然,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为她安排事务。

    沈君泽将手中的药瓶放在她床头的小柜子上,嘱咐道:“每天睡觉之前涂一涂。”

    说完拍了拍江稚鱼的脑袋起身离开。

    听见朱门“嘎吱”的开合声,江稚鱼还是忍不住喊住了声沈君泽,弱弱的说了声“生辰快乐。”

    她每年的生辰沈君泽都会为她过,她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而且,习惯了在他生辰的时候和他说生辰快乐。

    沈君泽身子顿了一下,轻轻“嗯”一声这才离开。

    不过江稚鱼对于沈君没有责罚她倒是挺惊讶。

    沈君泽离开没多久初晴就拿着煮熟的鸡蛋进来。

    担忧言道,“小姐下次在受伤可不能像今日这般偷偷瞒着了。”

    江稚鱼掩掉心中的不虞,吐了吐舌头,“以后不会了。”

    江稚鱼在初晴为她敷伤口的时候就睡着了。

    初晴吹灭蜡烛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见初晴出来巧蕊忍不住开口,“小姐这段时间脸上的笑都少了。”

    初晴看着空中的弯月开口,“遇到的事多了,懂得多了,笑容自然就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