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酒楼。
郑景峰看着被押着离开的孙凌凯,轻嗤一声,手中的杯子被他摔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倘若不是靠着殷实的家族恐怕早就死了。”
原以为孙凌凯至少能砸了她们这铺子,给江稚鱼和李彩云些警告,没想到他如此窝囊,什么都没做反倒被人拿捏了把柄。
亏他还废了些力气将江稚鱼在这开铺子的消息传给他。
身旁的奴婢战战巍巍的,心中恐惧,主子不高兴她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也要受到牵连。
只见郑景峰突然拽上婢女的头发,将人摔在地上,恶狠狠开口,“没瞧见本公子的鞋脏了?还不舔干净。”
婢女好似习以为常般趴在地上仔细为他“清理”鞋上沾染的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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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鱼巡了一圈,到底是经历了一场打斗,屋内早不似先前那般整齐。
小姑娘唇红齿白,眉眼如画,因为愠怒脸上铺上一层淡淡的粉,气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什么算命先生,我看就是江湖骗子,挑的日子一点都不吉利。”
沈君泽笑着戳了戳她的腮帮子,“所以开铺子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你要将一切可能发生的事宜都考虑在内,仇家找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江稚鱼闷闷的拽上沈君泽的袖子,“知道了,沈君泽我们回去吧。”说完看向一旁的李彩云,“李姐姐你也收拾收拾回去吧,看来咱们店铺还是要重新好好谋划一番。”
李彩云看了眼对面的酒楼,默了会才回应,“好。”
马车上。
江稚鱼一路都没有说话,神色恹恹,满面愁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回来后直接去了汤阁。
心情不好她就想泡水。
沈君泽站在原地没有定,抬手打了个响指,须臾之间一道黑影出现在他身后。
跪地行礼,“殿下。”
“去查查今日的事,将我们在军营发现的东西交给王公公,让他将线索神不知鬼不觉的泄露给父皇。”
沈君泽冷着脸,他周身气压极低,深邃的目光中带着几分锐利。
“是。”卫影拱手领命道。
卫影继续禀报道:“殿下,刚才夏灏送来几箱东西,说是送给小姐的开张贺礼。”
沈君泽笑了笑,只是这笑不达眼底,“孤记得不错近来京中刚好涌来一批难民,将那箱东西换成银子设立施粥铺吧!”沈君泽还不忘嘱咐一句,“这件事不要让小姐知道。”
卫影,“是。”
书房。
沈君泽继续埋首处理着今早刚从皇宫送过来的奏折。
抬眼睨了眼回来的卫川,出声询问,“如何了?”
“国公爷虽然脸色不好看,但言语间还算恭敬,说改日一定到这孙凌凯亲自来给您赔罪。”卫川如实回答。
“嗯。”沈君泽不冷不热应一声,语气平淡好似早就预料到会是这般。
“上次让你查的事如何了?”沈君泽继续问道。
卫川心中一抖,跪在地上,“夏灏从小跟着夏将军生活在边疆,那些年纪稍长的将士打都和夏将军一起死在那场战争中,调查起来有些麻烦,所以现在还没查到东西。”
沈君泽从头到尾都未曾抬过头,只专心致志地眯眼盯着手中的奏折。
空气静默着……
越是如此卫川心中越是害怕,跟在沈君泽身边这么多年他早就将自家殿下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
他家殿下虽然平日看起来人模狗...温润尔雅,其实却是个薄情寡义的主儿。
越是这般安静就越意味着他越危险。
“继续查。”
三个字传来卫川怔在原地。
就这般?
沈君泽停住手中的动作,睇着下方跪着的卫川,“还有事?”
“没...没了。”卫川直到走出书房还不敢相信沈君泽居然没有罚他。
不正常。
简直太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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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江稚鱼在汤阁中泡了一晚上,直到天色渐晚才去了李彩云那。
因为担心郑景峰会找麻烦的缘故江稚鱼就让李彩云住在了东宫。
李彩云倒了杯水送到江稚鱼眼前的桌上,“茶水苦涩还望小姐将就一下。”
江稚鱼从来不喝茶水,可又担心李彩云误会,纠结之下还是做做样子端起来抿了一小口。
李彩云率先开口,“小姐今日如何看?”
江稚鱼沉吟片刻,“我们的帕子自然是很好的,可是我们忽略了顾客的身份,她们家中都不富足,在生活的逼迫下自然不愿意花大价钱只为买一方帕子没什么实用的帕子。
对于那些富家小姐,我们和她们也没有往来,比起我们她们自然是更愿意去京城那些大家店铺。
倘若日后我们的铺子火爆起来难免不会被人惦记上,背地里使阴招。”
而且,帕子本就是那些小姐用来显摆的物件,她们自然更愿意买那些有名的铺子里的绣样。
李彩云心底诧异,这些日子相处以来她觉得江稚鱼更像是还没长大的闺阁女子,虽然心思细腻可为人还是单纯了些。
让她没想到的是,遇到事情她能将其中的利害看的如此清楚。
而且考虑事情亦是非常全面,权衡利弊,进退有度。
可以看出,教导她的人定然是爱极了她,不然为什么在这个女子都学习三从四德的京城反其道而行,教她学的却是同男子一样的文学以及数课等课程。
“那小姐可有想到对策?”李彩云继续问道。
江稚鱼垂着脑袋,嗡声道:“还没。”
她在水中泡了一下午,绞尽脑汁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来。
“李姐姐你可有法子了?”江稚鱼心存希望的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