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沈君泽便离开寿康宫直接去上朝。
江稚鱼刚用完早膳太后便被刘嬷嬷扶着过来了。
见太后过来,她忙上前来到太后另一边将人扶到屋里,“皇奶奶您怎么过来了,本该我去看您的,现在变成您来看我了。”
太后在软椅上坐下才开口,“哀家不来看看你心里实在放心不下,说到底你出事也怪哀家没有照顾好你。”
江稚鱼倒了杯温水放在太后手旁的桌子上,“这不关您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太后端起手边的水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你这丫头还怪细心地,知道我年纪大了喝不得茶水,不过这次虽然你没出事,哀家可被你吓得不轻,你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时安那孩子还不把哀家这寿康宫给掀了。”
听太后提起沈君泽,江稚鱼面上染上一层红晕,“您是长辈,他才不敢呢。”
太后将江稚鱼神情的变化看在眼底,笑着出声,“他有什么不敢的。
不过啊,哀家没想到那孙家还和太医院暗中居然也有勾结,看来最近这宫中又该不安生了。”
江稚鱼点头,虽然她对朝廷政事不是很了解,但从小在沈君泽身边耳濡目染也懂得一些。
皇帝本就忌惮孙家,这些年一直暗中瓦解孙家在朝堂上的势力,眼下皇帝又发现太医院还潜伏者孙家的人,沈帝自然是要彻查看看有没有其他同伙。
朝堂之上最忌讳一家独大,孙家在朝堂上的份量越来越重,不仅不懂得暗藏锋芒,韬光养晦,甚至明目张胆的勾结朝臣。
沈帝生性多疑怎么可能任其继续壮大。
……
太后在这没待多会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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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又是十来天过去了。
眼下都已经迈入最热的七月了。
屋内闷热,江稚鱼干脆带着初晴和巧蕊两人搬着贵妃榻到寿康宫院子中的一棵树下乘凉。
这些日子她一直待在宫里可谓与外界断了联系,对外面的情况更是毫不知情,刚开始的时候沈君泽的确是每天都回来,可眼下都已经五日不曾来过了。
“你竟然在这悠哉享受呢,我还以为你多在乎皇兄呢!”
沈雅茹的声音冷不丁的冒出来打断了江稚鱼的思绪。
江稚鱼从身下的贵妃榻上起身,看着朝她走来的沈雅茹,“你什么意思?”
沈雅茹看着自己刚染的指甲,百无聊赖开口,“你不会还不知道吧,父皇前两日下旨为皇兄和孙溶月赐婚了。”
孙溶月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孙凌凯的妹妹。
江稚鱼怔住,脑袋之中一阵翻江倒海,半晌敛净脸上情绪悠悠道:“圣上赐婚是好事,我不为他高兴还来不及,难道还要为他伤心?”
沈雅茹骤然冷眼盯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我皇兄,你心底真实情绪如何你我心中清楚。”
江稚鱼摊手,继续充愣,“沈君泽将我养大如同亲人我当然喜欢他了。”说着看向沈雅茹的视线突然变得嫌弃起来,“我不喜欢他,难道要喜欢处处寻我麻烦的你?”
只有江稚鱼自己知道她藏在绣鞋罗袜中的脚趾都在收紧。
她要相信沈君泽。
皇上赐婚即便是他也没有办法阻拦,这其中定有孙皇后的手笔。
孙皇后定是意识到沈君泽已经成长为翱翔的雄鹰,国公府眼下已经没办法掌控他了,为了国公府以后的发展,唯有将国公府和东宫绑在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捆绑两府最好的办法唯有联姻。
沈雅茹脸上得逞的笑意缓缓褪去,脸颊显出几分淡漠来,“江稚鱼你最好真的如你所说的这般不在乎,你也的确是有自知之明,常言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以你的身份地位还妄想太子妃之位,呵!简直痴心妄想。”
江稚鱼神色如常,捏起一旁盘子中的樱桃塞进嘴里,含糊开口,“你要是为了通知我这件事,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沈雅茹笑了笑,脸上尽是得逞的表情。
“江稚鱼我等着你滚出东宫的那一天,等孙溶月嫁入东宫,她自会收拾你。”
孙溶月在京中世家小姐中也算小有名气,不仅是京中世家小姐的表率,手段更是了得,收拾下人的法子让人挑不出丝毫错处。
“四公主放心,待孙小姐嫁入东宫不用她开口我便会离开。”
孙溶月她自然是知晓的,沈君泽以前告诉过她,孙皇后在后宫不受宠,孙家便培养了的孙溶月,想将她送到后宫。
可后来,沈帝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加上沈帝忌惮孙家,多次拒绝孙家的提议,最后孙家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没想到兜兜转转孙溶月还是被塞进皇族中。
就在两人对峙之时,身后一个婢女跑来在沈雅茹说了什么,她看了眼江稚鱼,“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说完,剜了眼江稚鱼才离开。
沈雅茹刚离开,江稚鱼红着眼看着初晴,“初晴姐姐,巧蕊姐姐我想回去。”
巧蕊拉着江稚鱼坐下,“眼下朝中局势诡谲,京中人心惶惶,小姐您想想殿下之所以将您送到宫里来就是不想您出事,您这一出去岂不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而且殿下定是有自己的打算,您不能因为外人一句话就否定殿下对您的心意。”
江稚鱼可怜巴巴的拽着巧蕊的衣袖,“我知道……”
可她就是不放心,虽然沈君泽说喜欢她,可她从没在他眼中或者表情上读出半分喜欢的模样。
她害怕他那天的话只是像小时候那般哄她。
“巧蕊姐姐你让沈君泽来见我好不好?”
初晴和巧蕊是他的人,她相信她们一定有办法联系到沈君泽。
“好。”巧蕊点头。
江稚鱼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回屋吧!”
“好。”巧蕊知道江稚鱼心情不好,直接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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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江稚鱼抱着膝盖坐在床脚,眼神空洞一眨不眨的盯着不远处的烛台。
看着上面的蜡烛一点点变短,蜡油顺着蜡烛逐渐流了下来。
初晴和巧蕊担心的守在一边。
天色越来越黑,先前种种,化成她眼底阴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