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
沈君泽驾马直奔城外,他前脚刚出寿康宫后脚卫川便来报查到夏灏的消息。
夏灏已经被他逼出京城,可京中暗处还不知隐藏了多少他的手下,那些人他都要将其一一全部铲除。
至于夏灏,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确定。
他派去边疆探查的人全部无功而返,当年那场战争将知情人全部掩埋。
可越是如此,就越说明他在故意隐藏着什么,他便越笃定心中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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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江稚鱼刚到太后那没多久就见养心殿的王公公急匆匆跑来。
太后用帕子掩着唇咳嗽了几声,“慌慌张张的这是做什么?”
王公公浮尘一甩,“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老奴有罪扰了太后清净,可这后宫实在是只有太后您能插手这件事了,请太后娘娘主持公道。”
太后皱眉,“后宫有皇后,凤印亦在皇后手中,你来找哀家做什么?哀家看你是总管当的久了,脑子都不灵光了。”
“此事正与皇后有关,老奴特来请太后去主持公道。”
江稚鱼瞧见太后皱眉没有吭声。
太后不是圣上亲母,自从沈帝登基以来太后便以身子不适将后宫中馈全权交给了皇后,自此不问后宫之事。
这次事关皇后,太后就不得不参与其中了。
太后叹口气道:“念念你陪着哀家去看看。”
“是。”
江稚鱼心中刚好好奇什么事能与皇后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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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鱼扶着太后刚到养心殿,就见外面围了一群带刀侍卫。
看着甚是骇人。
她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大的阵仗,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江稚鱼扶着太后来到中间,这才看清中间的情形。
孙皇后脖子处被侍卫架着刀,头上的凤冠歪歪斜斜,发髻松散,丝毫不见昔日的威严端庄。
江稚鱼愣了片刻,心中不免唏嘘,往日多尊贵的一个人,遇到事后和平民百姓没什么差别,周围更是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
“见过母后。”
“见过太后娘娘。”
围了一圈的嫔妃见太后过来纷纷弯腰见礼。
江稚鱼垂首跟在太后身后俯身回礼,视线扫了一圈,视线在聆妃身后停了片刻,这种场合居然不见沈雅茹。
江稚鱼还在愣神间,孙皇后跪在太后前头,“望母后为儿媳做主。”
太后看了眼孙皇后未曾言语,反倒看向请她过来的王公公,“你说说吧,什么大事非要请哀家过来。”
王公公跪在地上,深情肃然,“下人查出皇上不是什么大补过度,而是中毒了啊,这毒是从……”王公公话没说完,反倒看向一旁的孙皇后。
意思不言而喻!
江稚鱼虽心中诧异,可面上不显。
但仔细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孙皇后虽然贵为中宫之主,可沈帝这些年一直借聆妃得手去瓦解皇后手中的实权,孙家被打压的在朝堂上越来越没有地位可言。
孙皇后将孙溶月嫁给沈君泽,沈帝出事沈君泽继承大统,她孙家的姑娘依旧是皇后,日后自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可是要沈帝在一日孙家就有灭门的危险。
孙皇后不卑不亢,背脊挺直的跪在地上,脸上丝毫不见恐慌,抬起双臂,双手抵在眉心行叩拜大礼,“求母后查明真相,还儿媳一个清白。”
江稚鱼皱眉,难道真的不是她?
还是说隐藏的太好了?
这深宫中的人个个都是城府厉害的,最会的就是掩饰自己的情绪。
江稚鱼又看了眼一旁被侍卫扣押的太医,往太后身旁小幅度的挪了挪,在她耳边低声开口提醒,“皇奶奶那边还有一个太医被押着。”
太后闻言,这才看过去。
“那人又是怎么回事?”
那太医一听提到他,推开架在脖子上的刀朝皇后的方向冲去,“娘娘您救救臣啊,臣都按照您说的做了,您说过的会护臣安危的。”
孙皇后见那太医扑过来,伸手一巴掌扬了过去,“敢污蔑本宫,谁给你的狗胆?”
那太医捂着脸,往后退了几步,瞪大眼睛 难以置信的盯着孙皇后,“娘娘您怎如此,是您当日让臣说皇上是因为大补过度才晕过去的,眼下事情败露您就不管臣的死活了,既然如此那臣也不必替您隐瞒了。”
说完,那太医看向太后,连磕几个头,一脸赴死的表情恍若真的寒了心,“太后,求您为臣做主,臣什么都召啊。
十年前孙大人找到臣拿臣的妻儿威胁臣让臣归属孙家,前些日子皇后娘娘找到臣,让臣暗自配了七日逍遥散,后开皇上晕倒,臣来把脉才发现事情不对,臣有罪啊!”
太后皱眉,前些日子才处理了一个,眼下又蹦跶出来一个,光太医院都能找出两个孙家的人,整个皇宫还不知道有多少孙家的人。
孙皇后一听那太医居然扯上孙家,心中一慌开口大怒,带着金黄色护甲的手指着那太医,“血口喷人的混账东西,来人,来人啊,给本宫拉下去砍了,你竟然还敢污蔑本宫父亲,是谁指使的你,你这分明是要让我国公府诛九族。”
头上的凤冠摇摇欲坠,几缕发丝垂落,眼中喷张的怒火恨不得将眼前的太医啖肉饮血。
江稚鱼下意识的看向太后,果然孙太后脸色变得比以前更难看,训斥道:“你大吼大叫的哪有半点一国之母的样子。”
江稚鱼一垂眼竟瞧见那太医从手中掏出匕首刺向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