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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放歌须纵酒,春风何处不看花。

    黄昏时分,西城门开进来两辆卡车,径直驶入立德饭店的后院里。

    卡车每周一次从西安城往这里运送酒水和各类食材,县城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后院里有一个地窖,储存着冬季采集的冰块,成为很实用的冷藏库。

    卡车上有两个人被袁逸舒领进了办公室。

    屋门一关上,两人齐齐对袁逸舒鞠躬行礼问候。

    袁逸舒伸出双手搭在他们的肩头,神色略微激动道:

    “好久不见,静默的时间有些长了,见到你们很高兴。”

    山本丈雄,吉田雅刀,这两人俱都是菊之刃的队员。

    裕仁天皇为了突显自己的英明神武,这次秘密行动既没有告诉军部和内阁,也没有启用外务省和军部的特务机构,使用的是自己身边的大内侍卫。

    不要小看这些侍卫,他们是集军人、特工、杀手、外交官为一身的怪胎。首先他们必须是资深武士家族出身,具有根深蒂固的忠君观念。

    他们自幼便被打磨身体根基,习练家族武技。而后被送到中国学习儒家文化和历史,回到日本接受各种技能培训,再秘密去军队服役两年,熟练掌握各种轻重武器的使用和战术技能。

    像山本丈雄和吉田雅刀两人不但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还会不少方言。

    两人是来打前站的,用他们的眼光重新考察一遍中部县城的情况,然后如实汇报上去。

    他们此刻的身份是《西京日报》的记者,西安富商袁伯龙赞助了报社一笔钱,两人有了合法身份,可以在中部县自由采访。当然他们也必须听命于袁逸舒,因为他是“观察员”,级别等同于副首领。

    “天皇口谕。”

    山本丈雄立正身姿严肃的说道。

    袁逸舒立刻跪下低头伏地。

    “源义树,朕派三笠宫亲王不日去你处执行‘日食计划’,你需听命于殿下,待你归来,朕将亲自给你佩戴勋章,以表彰你这些年忍辱负重之潜伏,望你全力助亲王殿下完成此光荣之任务。大日本举国之民静待佳音。”

    “嗨,臣卫必誓死完成殊荣。”

    ……

    在城门快关上的时候,张学汉和一位中年人走进了县城。

    明天是星期日,县城的城中广场上有很热闹的集市。很多乡镇的老百姓背着货或者赶着马车拉着货提前赶过来,后半夜三四点钟去广场上占摊位去。

    两人都背着大包袱,一看就是赶集卖货的模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张学汉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惠众旅馆,跟老板要了一间房,还让老板明早四点叫起他们,老板见怪不怪的答应了。

    房间里,张学汉放下包裹,对中年人说道:

    “老朱,你先歇歇,我去转一转。”

    中年人叫朱风宁,洛川工委的特派员,是一名资深的老党员。

    此次来中部县城,除了处理教师党支部面临的问题,还带来了洛川工委给何林木的一封信。工委请示了上级,上级将郑鸿川的锄奸任务委托给了边区保卫处的何林木。

    因为进来不少明天赶集的人,街上比以往要热闹,但张学汉还是看到了眼睛四处踅摸的特务。

    他走到南顺城陌上草茶棚,要了一碗茶,有滋有味的听茶客们天南海北的闲扯,偶尔还插上几嘴,与茶客们渐渐混熟了。

    天色完全黑下来后,茶客们都散了。没有等到何林木,张学汉起身往那日面见张大成的小院走去。

    ……

    县政府招待所。

    奥克佳布林娜脱掉了靴子,将自己扔在了单人床上,转了一天有些乏了。

    “县城里有一个电报局,那位白小姐无意间说她们县党部有一部电台。伊佐利达,你觉得还有谁会有电台?我们必须找出它们来。”

    “我想保安团那里应该有。”

    “我已经把它算到里面了,包括县商会,说不定那些做生意的谁手里有电台。”

    “除此之外恐怕没有了吧,毕竟县城里有电报局,收发电报很容易,也很方便。”

    奥克佳布林娜脱掉了袜子,很专业的按摩自己的脚掌和脚心,看来连脚都走累了。

    “中共在县城里居然有个黄陵祭祀联络处,这应该是个公开机构,我敢肯定那里一定有电台。明天我们就去那里看看,我们的身份容易得到他们的好感。”

    “明天还需要叫上白小姐吗?”

    “不,她今天已经给我们说的足够多了,接下来我们先排查电台,然后弄清楚县城里的各种私人武装,重点是那个保安团。

    至于那位白小姐,需要的时候就叫上她,一位没有城府心机的小妞,还是很好相处的。”

    “呵呵,那位白小姐除了可爱,还是可爱。”

    “那你还不如直接说她蠢。”

    “我发现当你说去找那个保安团的团长时,她神色有变化,该不是两人之间有什么爱情在发生吧,她肯定在担心我们会去勾引她的心上人。”

    “我也发觉她后来的态度淡了,不过我们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中国男人那个东西太小,我可没有兴趣。”

    “嘻嘻,我就知道你还惦记教官的大家伙,就是他太花心了,原先队里的姐妹们都被他干过了。”

    “行了,你当初也没少故意犯错误让他惩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叫的声音不是痛苦而是太骚了。”

    伊佐利达扑到了床上抱住奥克佳布林娜,幽怨的说道:

    “训练营太寂寞太孤独了,我们都需要爱的滋润。”

    说着手伸到了她的怀里。

    ……

    杨士凡孤独的走在街上。

    他不想回学校宿舍,昨天他找晁清辉说出自己的主意后,被书记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老账新账一块算,让他回去写深刻的检查。

    那天晚上寇维中当着操场上教师的面说他住在清吟小班,现在教师们都知道了,杨文娟更是离他远远的,好像他身上有可怕的花柳病似的。他可以肯定并确定,自己跟杨文娟是彻底没戏了。

    一向清高自傲的杨士凡忽然之间失去了所有人的尊敬,这让他感到极度的不适和落寞,他觉得自己再在学校待下去会疯的,同事们那种指指戳戳的眼光令他针芒刺背,坐立难安。

    街头偶尔会有一两个学生家长跟他打招呼,在他看来好像也没有了往日的热情和尊敬。

    这个世界就踏马的是个虚伪的世界,走着走着他走出了火气。迎面而来的人们都怪异的发现这个年轻人眼睛里有一股很不善的凶恶,凶巴巴的迎着人走,却怒视每一个陌生人。

    这年月没有人愿意招惹是非,纷纷给他让路,而后在他背后呸上一口,暗骂他是一条疯狗。

    “杨老师,你吃饭没有?”

    却有两个人拦住了他,热情的打着招呼。

    一看是让自己名声扫地的那两个家伙,杨士凡眼里冒火,心火也往脑门上窜。

    谁知两人根本没在意他的眼神,而是一边一个拽着他的胳膊就走。

    “那晚杨老师不够意思,悄悄的走人都不跟我俩说一声。今天咱们直接去那里喝花酒,让小桃红陪你来个一醉解千愁。”

    一听到小桃红的名字,杨士凡眼里的怒火立刻转移到小腹上,这一路走来窜起的火气,竟然一下子消失了。

    何以解忧,唯有醉卧美人怀。

    他眼里冒出欲望的光火,不由自主的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