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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宝剑出鞘

    缕缕晨雾冉冉升,花动藩篱俱杀机。

    桥山。

    寇泽斌像一头凌豹在柏林里迅疾穿梭,快接近山顶茅草屋时,忽然他浑身一激灵,一股强大的危机感扑面袭来,他一闪身蹿到一棵古柏树后。

    就在刚才,一种被枪口锁定的悸动令他浑身汗毛乍起。曾经在战场上他的这种超于常人的灵敏警觉力多次救过他性命。

    寇泽斌的脸色凝重起来,他不知道县城和黄帝庙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肯定一定是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大事,多支冲锋枪的连射声说明事态很严重。

    民众们分不清机关枪和冲锋枪的声音,他作为曾经的军人哪里听不出来,他刚才一边跑一边担心家里杨梦珊和小豹头的安危。而且对方居然有狙击手,刚刚瞬间被锁定的悸动,令他心绪不宁,越发担心起家人来。

    这是一伙什么人,为什么在黄帝庙里开枪,山顶上的人仅仅是占据狙击位置的战术狙击,还是特意针对自己来的,寇泽斌闭上眼静默不动了,田园犬趴在他脚边也是一动不动。

    格罗莫夫嘴里咬着一根干瘪的草茎,趴在山顶茅草屋篱笆院前一棵古柏树下的草丛里。每次做狙击任务时,他都习惯嘴里咬着点东西。这里视线开阔,前后左右几条上山的小路都在视野范围之内。

    寇泽斌就是从后山上来的,透过伪装网上面摇曳的野花,不用瞄准镜都看得清清楚楚。

    嗯,对面的家伙倒是很机警,能提前发现自己的埋伏。或许刚才是自己的一个错觉,对方可能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只是出于谨慎而已。

    那就跟他耗一会时间,伊佐利达说这个护林员曾是中共的军人,可据他所知中共之前的队伍就是一群叫花子,那能叫军人么。希望对面的家伙能有点意思,不然自己这一趟任务可就有点没意思了。

    瞄准镜里是古柏树下露出来的一截田园犬的尾巴。那一截尾巴很调皮的一会卷成一个圈,一会又翘起来左右摇摆。

    嗯,可爱的一条小狗,可惜你的主人太大意了,他不该把你留在身边,你暴露了他的位置。我不会杀你的,我也有一条小狗,我和狗是朋友。

    格罗莫夫叼着草茎,饶有兴趣的盯着那条顽皮的尾巴。

    他很轻松是因为他很自信,他曾在远东狙杀过日本的顶级特工,死在他手里的日本人已经是两位数了,都是难度极高的狙杀任务,无一次失手过。

    再有两分钟你就该动了,不然我会对你很失望的,作为曾经的军人,你一点勇气都没有。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那就来吧。

    ……

    保生宫里,玄清道长在跏趺打坐,枪声一响,他猛然睁开双目,眼中竟爆闪寒星。

    “劫数果真还是来了。”

    他起身给三清祖师爷上了香,从三清塑像前取下一把古朴的宝剑。

    黑色剑鞘,段黄色剑穗,拙朴的古剑正是保生宫镇宫之宝,帝柏剑。

    “手中三尺剑,可折天下兵。今日就除祟驱魔吧。”

    他提剑大步走出祖殿,见殿前五个道士俱都拿着宝剑在等着他,人人都是一脸的庄重肃然。

    “道人空坐禅,收剑便神仙。你等今日随我宝剑出鞘,杀鬼成仙。”

    “福寿无量天尊,尊宫主之命。”

    五位道士左手提剑,右手弯曲拇指和食指,齐齐竖起三清指对玄清道长肃穆行礼:

    “愿随宫主仗剑除魔,斩祟护陵。”

    “咣当”,宫门被粗暴的踹开,两个鬼子端着冲锋枪冲进来。一看祖殿前道士们都在,便跑过来用枪对准他们,一个鬼子傲慢的用汉语说道:

    “你们全都到黄帝庙里集合,这里不许留下一个人。快走。”

    玄清道长抬头看天,一脸的悲怆:

    “守陵千年剑未鸣,今日便斩妖除魔慰三清,用魔骨妖血塑我三清泥土身。”

    说罢,手中宝剑骤然出鞘,一道霞光掠过一个鬼子的颈部,一个圆睁眼睛的头颅飞上了半空,脖腔里犹如喷泉一般喷涌出大股的血柱。

    帝柏出鞘锋芒吐,剑光如电闪霆灭。

    “杀。”

    两把宝剑一刺咽喉一刺胸口,另一个鬼子惊悚的发现,全身的力气被刺入皮肉里的两把利剑抽走了,他根本没有一丝力气扣下扳机。

    出手的两个道士抽剑退后,像是异常厌恶血液溅身。

    “剑既出鞘,便就不必入鞘了,去护陵杀鬼杀个痛快吧。”

    玄清道长提着帝柏剑大步往宫门走去。

    ……

    两分钟过去了,格罗莫夫有些不耐烦了,看来自己最初的判断是错误的,对方根本不是出于谨慎才躲起来的,分明是发现了自己。

    怎么可能?自己的狙击伪装可是一流的,连曾经的教官都夸赞过。

    瞄准镜里那根顽皮的尾巴还在不停的摇动,可古柏树后却一直没有动静。难道他真是没有勇气的军人?

    他决定再等一分钟,一分钟后若对方还不动,他就开枪打折那根晃动不停的狗尾巴,看那家伙有什么反应。在林子里只要对方一跑动起来,是逃不脱他的速射本事的。

    他似乎能听见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在滴答滴答不停的跳动,快到一分钟了,他的手指已经稳稳地搭在扳机上很长时间了,再有十秒钟,世上就会有一条没有尾巴的狗。

    他的嘴角慢慢浮出一抹残忍的微笑,他知道下一刻枪声一响,狗吃痛叫唤,树后那家伙就会露出破绽,他等的就是那一瞬间的机会。

    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刹那,嗖的一声,从天上掉下来几个东西落在他身上。

    噢上帝,是踏马蛇。格罗莫夫心里咒骂不停,这玩意冷冰冰黏唧唧的,一时间他也来不及查看是什么品种,到底是不是毒蛇。

    他迅疾的从用柏枝和杂草做的伪装网下蹿了出去,然后身子在半空中一扭,竟回身朝着草蛇抛来了方向开了一枪。

    应该说格罗莫夫的反应和动作是一流的,他脚一落地,就迅速闪到一棵柏树后,在这一过程中,他已经推弹上膛了。

    他贴在古柏树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后,便屏息倾耳听着周围所有的杂音,分辨他所要的声音。

    自己低估了那个家伙,他竟然能无声无息的运动到自己的身旁来。要是那家伙存心想要自己的命,恐怕自己这会儿已经死了。

    但他没有注意到他脚下的草丛里慢慢伸出一支枪管,等到他心里预警时,枪管已经顶到了他的后腰脊柱上。

    他不敢动了,干他们特工这一行的,谁没受过伤,子弹在后背穿个洞还能活命,但一枪打折脊柱的后果那就可怕了。

    他身后传来一道深沉的声音:

    “把枪扔到地上,还有你腰里的那把手枪。”

    格罗莫夫乖乖的将长枪短枪都扔到了草地上。

    “问题我只问一遍,我的枪不接受你的沉默或谎言。

    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