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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眠和脾气,在钱面前什么都不是。

    挂了电话我就给老李转了三千块钱做定金。

    贺琸眼角余光看见了,犹豫了一下,说:“我也想出点钱。”

    “好。”我很爽快的答应了,虽然本来我是没打算和谁分摊的,但是最近花钱也确实有点凶,眼见着一时也没新的生意,不能坐吃山空,有人出点当然最好。

    而且贺琸和时嘉运关系好,让他出一点,心里也会好受一些吧。

    很快到了李大胆丧葬一条龙。

    屋子里灯已经亮了,李大胆听见汽车声音就开了门,然后看着门口的警车发呆。

    想必这短短的二十秒,他已经把这辈子做的坏事都想了一遍。

    我和贺琸下了车,我一把就给李大胆拽进了屋:“赶时间,快快快。”

    贺琸不说话,他不太懂,都听我的。

    李大胆回过神来:“哦哦哦,这回要什么?”

    我熟门熟路拿起纸笔开单子。

    “先来十颗十全大补丹,人参鹿茸灵芝各一份。”我下笔如飞:“再来两套衣服,身高……”

    我看向贺琸。

    贺琸愣一下,立刻报出一个尺寸,身高体重三围。

    他心里肯定在嘀咕,现在扎纸人都这么精准了,连身高体重都要了?

    其实不是的,一般不用那么精确,都是差不多就行,就好比是服装店里的均码,只要体型差不多的都能穿。除非你过胖过瘦,要让扎纸师傅特别处理,相当于手工定制款。

    但如果给了详细的身高体重三围,就直接是手工定制款了,比如安丛云,她那几件连衣裙真是掐着腰做的,再胖个五斤都塞不进去,就是不知道鬼要是吃的喝的太好了,会不会长胖。

    这个问题太深奥了,我现在无法和谁探讨,正事要紧。

    经历了安丛云的事情之后,给死人烧什么,我已经驾轻就熟。

    就按活人的来。

    衣食住行都安排上就行。

    李大胆也习惯了,眉头都不皱一下,手上的活儿可利落。贺琸虽然叹为观止,但是他相信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肯定没错。

    开始他只是看,后来也开始给李大胆打下手。

    甚至还和李大胆商量。

    “师父,你看能给折把枪吗?”

    “啊?”李大胆为难了:“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没见过真枪啊,折出来肯定不太像,我得见了东西,才折得出来。”

    我递上了手机。

    这有什么问题,真枪贺琸肯定不方便拿出来,网上照片应有尽有,甚至还让贺琸挑了一个时嘉运用的顺手的型号。

    贺琸有些伤感,叹了口气。

    “小时的射击特别好,还是我们队里的狙击手呢。”

    我不知道该安慰他什么,只好让李大胆多给扎点子弹。

    李大胆一听时嘉运是个烈士,热血上涌,立刻表示不要钱了,今晚扎多少都送。

    不能让烈士流血又流泪,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必须有点表示。

    贺琸连连拒绝,他差一点又哭了。

    两人推却不下,最后还是我从中周旋,让李大胆收还是要收,便宜点就行了。

    最终李大胆深思熟虑之下,打了五折。

    是的,他收了我的一半,没有收贺琸的一半。

    我不在意这个,因为赶时间,还像是上次一样,直接就在李大胆的后院里摆下祭坛。

    这个其实简单,画个圈圈,写上名字和生辰八字,然后烧纸。

    我二话不说,先烧了一筐金元宝。

    “万事钱开头,不必省着用,用完了还有。”

    然后我给贺琸解释:“以后你要是给先人烧纸,不要烧纸钱,地府通货膨胀太厉害,纸钱不值钱。要烧元宝,金元宝银元宝或者金箔纸,那个才是硬通货。”

    贺琸茫然点头。

    也不知我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我也不知道,这都是叔叔告诉我的,宁可信其有吧。

    然后烧十全大补丹,然后烧衣服,烧枪,一把AK一把54……

    黑暗中一阵阵烟雾缭绕,飘散出去,我听见贺琸口中念念有词,大约是让他在下面安心,缺什么给他托梦,他们一定会给他报仇之类。

    等全部弄完天已经蒙蒙亮了,我一看时间五点半。

    又是一夜没睡,我最近这一宿一宿的睡的乱七八糟,可别黑社会没抓住安丛云的仇没报,我先猝死了。

    于是和李大胆告别,我和贺琸赶回警局去。

    贺琸年纪虽然和我相仿,但是每天锻炼的身体素质就是不一样,熬了一夜还是很有精神,他看我有点蔫儿的样子,便道:“你在车上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我打了个哈欠点头,上了车。

    车开出李大胆的巷子,外面虽然人还不多,但是早点摊子都已经摆上了。

    贺琸道:“哎,你要不等会儿,随便吃点什么再睡。”

    其实不必的,但是我知道贺琸对我很感激,因为时嘉运是他兄弟,我出钱出力为时嘉运做的这些,哪怕不是为他,他也领我的人情。

    我这么想着,就点头道谢。

    接受别人的善意,这本身也是一种善意。

    他一听果然挺高兴的,四下一看那一排早点铺子:“你想吃什么?”

    其实我熬了一夜根本没胃口,只是看着最近的那一家是卖蒸饭的,就说来个蒸饭豆浆吧。

    “行。”贺琸将车停在路边,就下去买了。

    大部分上班族都是八点半九点上班,现在都还在呼呼大睡,早上雾气弥漫的,偶尔车来往。

    贺琸站在摊位前等老板包蒸饭,我靠在车窗发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脑子里有时一片空白,有时混乱如麻,只觉得精疲力尽。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尖叫。

    尖叫声中,还有一声刺耳的汽车轰鸣的声音。

    我猛地惊醒过来,一扭头。

    只见对面一辆面包车向我急冲过来,电光火石间,透过车窗,我能看见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一身是血的男人。

    是他,是杀死安丛云和时嘉运的其中一个男人。

    我昨天刚刚在警局见过他的照片,化成了灰我也认识。

    他没有像安丛云所说的消失不见,而是和杭涛一样,也化作了厉鬼。

    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