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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金风玉露

    乞巧节,又称七巧节、七姐节、女儿节、七娘会,等等。

    在汉朝,此时可还没有情人节的说法,这是一个属于女性独有的节日。

    少女乞巧乞姻缘,妇人乞子乞白首,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听过,更没遇到过一个男儿也跑来乞巧的。

    不说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但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也染针线女工?

    听到王莽请求参赛的话语,所有人都愣了,呆成了木鸡,仿佛世界都忽然安静了。

    呆愣的表情之下,有不少人甚至脑补出了堂堂七尺壮男手掐兰花,故做柔媚之姿在那穿针引线的画面。那不伦不类的作妖画风,使得这些人忍不住地在心间腾出一股子恶寒,忽然地打了个冷颤。

    这一颤,倒颤回了神,大家的目光直接忽略了他身旁的绝色美人儿,皆是直直地聚在了王莽身上,眸中尽露着古怪之色。

    “我陪她一道参赛?”

    此话一出,那赵姓少女同样是傻了,不可置信地望着身侧的王莽,忘了众目睽睽,忘了自己依然与他牵着手。

    ‘男做女工?我说不会针线,他~他竟不介怀,还要陪自己一起在这大庭广众地疯?’

    ‘或许不叫疯,像他描绘的世界,男女平等,何来那么多的做作?自己喜欢就好!’

    ‘是啊,自己喜欢就好,开心就行,只要不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又何苦在意旁人给自己加上的条条框框?’

    特别的自己,遇上的特别的他,月老果然是天上最好的神仙了。

    她忍不住地在这台上,在人群聚集的中心,笑了。

    笑到忍不住地露了皓齿,也忍不住将那被他牵着的顺从的手转成了主动。

    两只手在这一刻才算是互相地攥在了一起。

    男女有别,男子们的心思毕竟与女子不同。在最初的惊疑与忍不住的古怪之后,还是美丽的少女更值得他们关心与注目。

    他们发现台上那年轻男子牵着的女子竟是如此之脱尘,貌压群芳。

    红颜自浮笑,皓齿浅浅出,更把朱唇艳。

    他们看到她笑了,她的笑如此与众不同,一点也不大家闺秀,却偏偏是那么的好看。

    此刻,去他的笑不露齿!

    去他的掩面而笑!

    眼尖的男人们那满是羡慕的眼神瞧见了牵在一起的双手,瞧见少女凝脂般的手柔柔一紧的细微动作。

    去他的男女授受不亲!

    这才是吾辈楷模,风流才子的偶像!

    混杂在人群中的男子不论老少,此时都生出了一颗年轻的心,恨不得那台上与少女牵手的是自己。

    他们忍不住捏起了拳头,仿佛拳中捏着的同样是盈盈柔柔的温滑。

    “让他参加!”

    不知道是谁忍不住起了哄。

    才子佳人永远是不衰的传说,眼前是每个男人都向往的,他们做不来,但不妨碍他们喜闻乐见。

    于是...

    “让他参加!让他参加!”

    “同意!!”

    “参加!参加!”

    人群中男子们激情附议,声潮如浪,气氛瞬间被烘到了高潮。

    如此特殊的情况,那主事之人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知道,这要让一个男子上台参赛,恐怕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都将成为长安城中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他锦绣山庄也不免让人记住。

    不论是笑话还是嘲讽或是其它,都与自己无关,好名声坏名声都是那一对年轻男女的。而锦绣山庄的招牌不过是蹭着热度让人记住。

    只是,男儿参赛自古未有,这破例怕有不好的影响?

    正自犹豫思虑间,台下又忽然间群声附议,皆是凑热闹不嫌事大的支持。

    正所谓顺从民心,群众都将气氛烘到这个程度,自己又有什么好思虑的?

    “哈哈,好!既是群心所向,今日便破一回天荒,但只此一回!”

    主事者朝二人笑了笑,又向台上的案桌一指,示意二人自去寻位置准备,尔后才又随意地点出了五个少女。

    再没什么好挑的了,这一场的焦点注定是眼前出格的两人。

    不说台下观众的目光,连其余五位参赛的少女也是忍不住地站在案桌之后,频频地将好奇的目光投向最边缘的王莽二人。

    直到主事之人的一声开始,她们才将目光与心思一道收回,正式瞧向身前的针与线,以优雅的手势取针捻线。

    这大庭广众之下的所谓乞巧,动作自然是要格外优雅些,在体现心灵手巧的基础上彰显出自身的修养与气质,展示女性独有的柔美。

    王莽自然是没大家原先脑补中的那种阴柔动作,他瞧着自己身侧两步之距的心上人取起了针线,也是收回目光,大大方方地伸出右手的两指捏起了五彩线。

    瞧了瞧搓的并不算太紧密的线头,他直接放进嘴里舔了一口后用左手搓尖。

    这是乞巧节啊!你是乞巧还是舔巧?

    这一看就不是会针线的人,虽然方法有效,但这般上不了台面的一舔,却引得台下唏嘘声四起。

    甚至有人忍不住失笑出声。

    王莽无所谓地笑了笑,学着其它人取针举起,将针孔对着月亮,定睛聚目,凝眉细望,把右手彩线向着针眼穿去。

    对月穿针?

    果真万事都是瞧着容易,做着难。

    此时他才发现,在各色昏昏灯笼幽光叠映的环境下,对着月光,盯着针眼,不过两秒视线便出现了难控的迷离,眼前的针与针孔变得朦胧模糊,更是幻出了数道虚影。

    他凭着原先第一眼的记忆与感觉,将线头直直地穿去,却穿了个寂寞。

    眼前的针眼实在是模糊不清、虚实难分,他干脆闭眼凝神,睁眼再瞧,却发现视线一暗再一明,更模糊了。

    这边的赵姓少女虽是取起了针线,却陷入了犹豫。

    从没碰过针线的她在犹豫第一步到底是先做什么?

    因为从小到大学习歌舞,方才的心,不是在身旁的王莽身上便是只顾欣赏台上少女们如舞蹈般好看的手肢动作,全然没留意她们到底是如何一步步将不算细的五彩线穿过针眼的。

    “他会怎么穿呢?”

    略作犹豫,未有头绪,她将目光游离向身旁的王莽,正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