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很快弄了十几盏灯来，还把萧善妆台上的镜子搬了过来。
萧善便驾轻就熟的飞针走线，继昨晚才给礼亲王世子妃缝合后，今晚又给陆湛之缝合了。
看得陈康同样眼花缭乱。
世子夫人这一手，可太娴熟太灵巧了，就跟她已经这样给人缝合过无数次似的。
她以前在宫里都学了些什么呢？
这也太深藏不露了吧！
所以他更得帮助他家爷，把这么优秀的世子夫人彻底拉上他们的船，让她彻底名副其实了。
不然这样优秀的人才，这样优秀的女子，到头来落到了别人家里去。
他家爷岂不是亏大发了？
萧善自然不知道陈康在想什么。
她忙得都快飞起了。
一边忙，一边还分神在想着，她是真需要培养助手了，大大小小的事都得她亲力亲为的话，早晚累死她。
还有她的麻醉剂、她的缝合线这些，都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也得赶紧准备代替品了。
麻醉剂可以用麻沸散代替，就是不知道具体效果到底如何，得她自己试过才知道。
缝合线的话，好像肠线、桑皮线都有记载？
同样得尽快试试了……
半个时辰后。
萧善终于忙完，连所有伤口都给陆湛之包扎好了。
这才吐了一口长气。
对陈康道：“今晚世子多半会发烧，得密切注意着给他退烧。”
“如果烧很快能退，明天人也能醒来的话，基本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反之，就……我马上给他开个方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得尽快把药抓来熬了，给他吃下去，没问题吧？”
陈康忙摇头，“没问题，世子夫人只管开方子，开好了属下立刻让人抓药去。”
“就是……属下一直留下的话，会不会对世子夫人您，造成不便？”
“但如果换其他人来，又怕万一走漏了风声。或者，委屈世子夫人今晚歇到别的屋里去……不行，同样会惹人怀疑的……”
萧善倒是不觉得会有什么不便。
别说屋子这么大，还隔了厚厚的幔帐。
就算什么都没隔，也比以前他们值大夜班时累极了，压根儿不会管什么男女有别，都是横七竖八倒下就睡好多了好吗？
但陈康既是古人，标准不一样，当然顾虑也不一样。
萧善遂问他，“要不，我再去礼亲王府把梨清换回来？”
陈康干笑，“这也太折腾了吧？而且太让您受累了。”
“您看能不能，辛苦您今晚照顾一下爷？属下不是想自己躲懒，属下不会离开的。”
“属下打算一直守在外面，有事了世子夫人一叫，属下立刻就会进来。”
“您看可以吗？属下也是不想有损世子夫人的清誉……”
萧善呵呵，这样她不也一样受累？
但想到以她现在的睡眠质量，如果陈康一直在屋里，她八成得睁眼到天亮。
跟在陆湛之床前照顾一夜，其实也没区别了。
何况不管怎么说，陆湛之的确救过她的命……
陈康见萧善不说话。
忙又道：“世子夫人，求您就好人做到底吧？属下真的不想、也不敢有损您清誉。”
“而且爷他真的只是看起来冷漠，看起来不近人情，可能让您有所误会。”
“但他实则是属下见过最外冷内热的人。就说上次他救您的事，属下要是不说，您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吧？”
“哦对，还有梨清。您怕是至今都以为，他让梨清跟着您，是为了……咳，监视您，限制您吧？”
“其实不是，他主要是为了让梨清保护您，以免再发生上次类似的事！”
萧善闻言，惊讶的挑眉，“你确定他让梨清跟着我，主要是为了保护我？”
当时某人那副冷脸威胁，不容置疑的嘴脸，可不是这么说的。
陈康小声，“属下岂敢拿这样的事情说谎，回头您一问爷，不就穿帮了？”
“当然，您最好还是先别问。但属下绝对没有一个字是假话，不然就让属下嘴里长疔。”
“世子夫人肯信了吗？”
萧善还是将信将疑的。
不过想到梨清的分寸和为人，又觉得好像的确不是监视她，至少不全部是为了监视她的……
她到底松了口，“行吧，今晚我就受累，照顾一下你家世子。”
“等他醒了后，你可千万记得告诉他今晚是我给他治的伤，也是我守着照顾了他一夜。”
说不定，陆湛之知道后，就良心发现，肯满足她的愿望，助她和翠喜远远离开了呢？
陈康忙笑道：“多谢世子夫人。”
“您放心，属下一定会照实都告诉爷的，爷知道后，也一定会很感动。”
“那，您是现在开方子，还是等会儿？”
萧善道：“当然现在开了。早点让世子吃了药，才能早点好起来。”
“不过我手已经酸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说你写，可以吗？”
陈康想到她刚才那一番眼明手快，忙应了，“那属下立刻准备纸笔。”
一时纸笔来了。
萧善便念起来，“三七三钱、川芎二钱、蒲黄二钱、血竭三钱……还有……这些都是止血止痛收敛的药。”
“先抓六副，五碗水熬至一碗服下……另外，再抓几味药，鹰爪风二钱、五加皮二钱、茵陈二钱、穿心莲二钱……”
“后面这些药先抓两副，抓回来后用来泡酒，给世子外敷伤口消毒消炎。”
“都记下了吗？”
陈康遂递上才写好的方子，“世子夫人请过目。”
等萧善过目的确无误后，便立刻出门去了。
萧善方伸了个懒腰，随即抓紧时间，去了自己的净房梳洗换衣服。
陈康动作极快。
半个时辰便已把药抓了回来，又用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