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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他的梦呓 她的怀疑

    陈康离开后没一会儿,陆湛之开始发烧了。

    且脸越来越红,额头越来越烫,萧善都不用拿温度计出来测,也知道他这会儿体温直逼四十度大关了。

    但她没再从空间里拿退烧药出来给他吃。

    而是选择不停的换冷帕子,给他物理降温。

    她空间里的药都是不可再生资源,宝贵着呢,才不要再给狗男人……咳,总之就是暂时没必要再浪费!

    毕竟以陆湛之的身体素质,其实这会儿发烧也不是什么坏事。

    事实也很快证明了陆湛之身体底子果然不错。

    萧善也就换了几轮帕子,又拿酒给他擦了两回额头和后颈,他的烧就开始慢慢退了。

    取而代之的是,……开始说起胡话来。

    萧善一开始,只是听见陆湛之嘴里含含糊糊在说着什么。

    还是凑近了,才终于听清楚了他带着哭腔的话,“娘……太痛了……太难了……娘……”

    “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娘……怎么办……”

    声音里满满的脆弱、挣扎和痛苦,还有那种发自内心的委屈和绝望。

    萧善一时间竟找不到言语可以来形容。

    只知道自己心里酸酸的,鼻子酸酸的,甚至也有几分想落泪的冲动了。

    她忙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方继续给陆湛之换起帕子来。

    他却仍委屈的梦呓着,“娘……好痛……全身都痛……”

    “痛得真的坚持不住了……娘,可以放弃吗……”

    最后还在双手一阵抽搐乱舞后,无意抓住了萧善的手。

    立刻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给死死抓住了,便再也不肯松开。

    看得萧善终于还是没忍住心软。

    没再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低声安慰起他来,“吹吹就不痛了啊……好好睡吧,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娘她不会怪你的……好好睡吧,你现在是安全的,可以安心的睡……”

    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

    陆湛之终于不再梦呓,也终于睡安稳了。

    萧善这才抽回了自己已被握得隐隐作痛的手,皱眉思忖起来。

    冯夫人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怎么听陆湛之刚才那痛苦绝望的呼喊,就像母子俩已经很久没见,甚至……已经生离死别了似的?

    所以他再痛再难,都只能自己忍自己扛。

    没办法去向自己的母亲诉说委屈,没办法从自己母亲那儿得到鼓励和温暖。

    也不能把自己母亲的怀抱,当做自己最温暖也是最坚实的港湾。

    但,到底为什么呢?

    有什么话是亲生的母子之间都不能说,又有什么事,是得亲生的母子之间都得瞒着的?

    可陆湛之就瞒着了,从他这么多年一直是装病,到他的痛他的难他此刻的伤他这些年的九死一生。

    的确太奇怪了。

    总不能,是他想尽可能保护自己的母亲,尽可能不想让她担心。

    所以宁愿一切都自己扛吧?

    可她怎么觉得,他这些做法行为分明是连冯夫人,也一起在……防备着似的?

    萧善想到这里,自己都觉得荒谬、想太多了。

    不管怎么说,冯夫人都是陆湛之的亲娘,这一点光凭母子俩肖似的五官,就做不了假。

    所以他有什么可防自己亲娘的。

    这世上又有哪个亲娘,会害自己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那么,便只可能是陆湛之图谋果然甚大,不想让冯夫人担惊受怕,也不想将来万一……会牵连冯夫人了。

    话说回来,冯夫人不但身体不好,也的确不是个有谋略能扛事的。

    换了萧善处在陆湛之的立场,基于这些原因,应该也什么都不会告诉她吧?

    所以,问题又回到最初了。

    到底陆湛之在图谋什么,才会谨慎自苦到这个地步?

    以他这么多年隐忍之下的实力,萧善毫不怀疑,他哪怕现在想取信国公而代之,都是易如反掌的事。

    但他没有,说明他的野心不止于此,那他的野心到底是什么。

    总不能,他还想……谋朝篡位,改朝换代吧?

    这可是一个不慎,就会掉脑袋、抄家灭门的大罪,而且现在的朝廷好像也并没有天怒人怨。

    应该不至于……但……

    萧善想得头都痛了,还是不能下定论。

    毕竟都只是她的猜测,而且是只凭陆湛之几句没头没尾的梦呓,所衍生出来的猜测而已。

    没准儿,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呢?

    所以她很快决定不想了,再次确定过陆湛之至少眼下情况还不错后。

    便靠在他床边,打起盹儿来……

    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纱,照进屋里时。

    陆湛之缓缓睁开了眼睛。

    就见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终于不再有血腥的厮杀,也不再有疯狂的奔逃……

    他立刻确定自己是真的已经回来了,真的安全了。

    不由吐了一口长气。

    他果然命不该绝,这不阎王殿还是没能收成他!

    念头闪过,他已强忍浑身的紧绷和不适,试着想要翻身坐起。

    却是才一动,就因后背的剧痛,也因有什么力量拉着他似的,不得不又趴了回去。

    嘴里也实在忍不住呻吟出了声,“咝……”

    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他床边竟趴着一个人,他的手还握着对方的手。

    难怪他刚才觉得有谁拉着他……

    陆湛之很快又看清楚了,趴在他床边的人竟不是别个,而是萧善。

    立刻本能的想要甩开萧善的手。

    这个蠢货,谁让她握他的手,谁又让她趴他床边的?

    他需要她无事献殷勤,需要她……

    念头还没闪过,脑子里就不期然浮现过了几个模模糊糊的画面。

    其中一个正是他死死拉着萧善的手,萧善怎么都抽不开,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