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善勉强一笑，“回祖母，我觉得还是很有报官必要的。”
“光我们自家的人手，最多也就能查查内部，外边儿可管不了。”
“但我不相信是我们内部的人，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连着筋，谁会真这么狠呢？”
说着，也看了一眼陆泽之和二少夫人。
方继续，“有些事，也总不能蠢到错过一次，还错第二次吧？”
“所以，还是该双管齐下。”
“等回头查明真相时，如果是内部的人，就祖母和父亲给我公道；如果是外部的人，就官府还我公道。”
陆太夫人为什么会看陆泽之和二少夫人？
说明她也下意识怀疑他们。
所以担心万一真是他们，她却执意报官，到时候整个信国公府的脸都要丢尽。
当然还是先不管结果如何，都“胳膊折在袖里”，至少把事情掌握在可控的范围内了。
可不好意思，萧善不愿意。
她从不想冤枉一个好人。
但也绝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有动机害她、也的确是曾经害过她的人！
陆太夫人就语塞了，“这……倒也是，若是外面的人，我们的确不好动私刑。”
“就算查明了，少不得也要惊动官府。”
萧善笑道：“就是这个理。何况当时虽然周围人少，毕竟青天白日的，估计还是有人看见了。”
“本来也是瞒不住的，也就不在乎怕人知道了。”
“反倒正好警醒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做了坏事，就一定会受到惩罚！”
顿了一下，委屈起来，“我当时被推进急流时，瞬间就被卷走了，是真的很害怕也很绝望，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我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凭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之前好好活了十五年，也没遇到过什么危险。怎么嫁给世子才短短几个月，就已经两次差点儿送了命？”
“到底谁这么恨我，或者说，我到底碍了谁的眼呢？”
“幸好祖母疼我，父亲也公正，都说要为我主持公道。否则，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陆太夫人勉强一笑，“自打你这孩子进门以来，人品才干、为人处世都是上下都看在眼里的。”
“结果却让你两次遭遇危险，我们做长辈的，岂能不心疼愧疚，定要还你公道？”
“你就一边安心修养，一边等着吧。就像你说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坏人始终都是跑不掉的！”
信国公沉声接道：“天亮后，我就让人拿了我的名帖去顺天府。”
“让顺天府尹先派人暗查，我们自家内部也查，看哪边先出结果。”
“不管结果如何，湛之媳妇，我和你祖母都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萧善忙应了，“多谢父亲，有父亲这话，我就安心了。”
“不然以后我还敢救人，还敢相信人吗？只能谁也不救不管，把心思都放在为自己讨回公道上，绝不放过害我的人了！”
说得信国公沉默了片刻。
然后让大家都散了，“人既然回来了，放心了，都回去休息吧。”
“也好让母亲和湛之媳妇早点休息。母亲，今晚着实辛苦您了。”
陆太夫人摆手，“都是龚嬷嬷在安排，我辛苦什么，至多也就比往日睡得晚些。”
“好了，听国公爷的，都散了散了，也好让湛哥儿媳妇快去歇息。”
“弄得这么可怜见的，真是吃大苦头了。”
大家遂都起身行礼，鱼贯退了出去。
只有冯夫人执意要留下照顾萧善，“我等善玉看过大夫，歇下了再回去，不然实在不能安心。”
于是稍后，便是冯夫人带着黄妈妈和梨清，一起拥着萧善去的陆太夫人的东厢房。
热水早已备好，翠喜也早已等着了。
翠喜双眼又红又肿，哪怕此刻萧善已好好的就在她眼前。
她还是忍不住颤抖后怕，“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郡主了……”
“当时真的想跳下去，若是能救起郡主当然最好，若是不能，就追随郡主而去了。”
“可梨清死活拉着我，不让我跳，还拿命跟我保证，她一定带郡主回来。”
“没想到她真把郡主带回来了！我回头一定给她磕头，这辈子自不必说，下辈子也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她！”
萧善失笑，“干嘛要做牛做马报答，就不能做人报答吗？”
“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儿回来了？”
“可见我的大福气一定在后头，不是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
翠喜哽咽道：“您好好儿的就怪了，看您这一身的擦伤碰伤。”
“喉咙也哑得快不能听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内伤，今晚会不会发热……呸呸呸，当然不会了，我这个乌鸦嘴！”
“大福气更是一点没看到，才进门多久呢，已经两次死里逃生……早知道、早知道……”
萧善知道翠喜吓坏了。
从浴桶里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真别难过了。”
“也别早知道了，人生没有回头路，走过的每一步都算数。”
“我现在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相信将来也一定不会后悔的！”
不等翠喜再说，又道：“翠喜，你先出去把吃的给我准备好吧？我肚子好饿。”
“等我出来吃完了，看过大夫，就想睡了……虽然我觉得看大夫没必要，我自己就是大夫，还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
“不过既是长辈们的心意，看看也无妨。”
翠喜想也知道萧善此刻有多累多饿。
方擦了泪，不再多说，往外去了。
萧善这才快速从自己的空间里取了药，就着温水吞下。
等她一身中衣，半干着头发从净房出来。
等在桌前的冯夫人立刻招手，“善玉，给你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