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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够狠,收英语书

    学校门口夏风微扬,吹动银杏沙沙作响,也翻动四位少年的领口后翻。

    于时坐在台阶上,屁股下垫着挎包用来隔绝灼人的温度。

    简单靠在自己身边,一口一个热。

    于时站起身说给他买根绿豆沙雪糕,跨走两步,又折头看向抱肩靠在粗粝树皮的人身上。

    “喂。”

    陈最睁开眼,也许是下午的太阳光线依旧不减,他循声看过去的时候,眼睛半眯着。

    “怎么了于同学?”

    何天闻声也站在旁边看向他。

    现在距离下课时间已经二十分钟,刚好六点。

    适才还络绎不绝的学生流群已经变得零散,再过十分钟校卫就该关门了。

    “我去买冰棍,你们两个要么?”

    陈最没有多犹豫,点头温声笑答:

    “那就多谢于同学了。”

    于时啧了一声,转头顶着烈日走进小卖部。

    学校外面的小卖部里就像是个小小的百宝箱。

    空间很小,可应有尽有,真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于时取了四根绿豆沙雪糕,关柜门时,犹豫了会,放下一根,换了个白桃乌龙味的粉色包装。

    “老板,结账。”

    老板正摇着蒲扇看体育频道,闻声往玻璃柜上面看了一眼,回头道:

    “五元。”

    也许是外面蝉鸣太嘈杂,于时抹着额角新滚出来的汗水:

    “没有。”

    话毕,老板转眼跟于时对视了整整十秒,随后皱眉道:

    “没有还买啥?”

    嘿!没有会员就不能买雪糕了?

    于时气不打一处来,声音略高:

    “什么道理?没有就不让买了?”

    当时老板神色忽然就愣了。

    就在老板准备起身收回雪糕,一张崭新印有5元的紫色纸币按在玻璃上,两人回头时,陈最的声音像是夏天打开的一罐冰可乐。

    “老板,给你。”

    “……”

    是五元?不是会员?

    于时提着装着雪糕的塑料袋走在他身后,想了一会,几步跟上,站在他身旁,拉住衣角。

    “喏,给你。”

    陈最没有拒绝,浅笑着收回他递给自己被捏的皱皱巴巴的纸币。

    心里还是疑惑,于时小心开口:

    “那个……你什么时候在小卖部外面的?”

    “不巧,见你迟迟不回来,就过来看看,刚好就听见你们的谈话。”

    他话说的稀松平常,所以于时并未在意,大不了就是耳背听错了。

    从袋子里取出唯一不同的粉袋子,交到他手里。

    陈最低头看了一眼:“为什么我的和他们不一样?”

    “早上不把你鳕鱼吐司弄脏了吗?算赔给你的。”

    “我其实……”

    “好了,知道你那个更贵,后面再给你买就是了,我过去了!”

    于时往街对面跑去,夕阳打在他的身上。

    有一瞬间觉得不是太阳在发光,而是他,那个少年在发光。

    陈最轻声道:“我其实,不在意的。”

    本来今天周一就该按往常有个升旗仪式,可那升旗手忽然因急性肠胃炎去了医院,也就没升成。

    但这并不阻碍年级主任下达新规定。

    简单叹气不已。

    “于时,明天开始我们就要有晚自习了,九点半下课啊,早上还得起大早去上早读。”

    这个于时自然明白,所以才要跟陈最打赌,不然除了晚上睡觉,那几乎整天都得看着他那张脸,那指定是受不了。

    不如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校卫这时走了出来,看着阴影处的四个人。

    “娃娃们,还不回家?”

    简单装得比三好学生还要像三好学生,欧美式大笑道:

    “伯伯,我们在讨论明天中午吃什么呢。”

    三人:“……”

    本以为他会说什么符合情理的话,结果是打胡乱说。

    校卫笑着摇摇头,手拿一串钥匙,作势就要按下关正门。

    “那我就关门咯。”

    于时激动地抓住简单的手腕,像是中了彩票一样兴高采烈:

    “哈!刚刚最后一个出来的是男生!”他说完扬起下巴,用鼻孔看人:“陈大班长,你输咯!明天就幸苦你把位置给……”

    “等等等一下!吴叔等一下!”

    下巴连着浑身血液僵硬住。

    这声音……是……

    简单惊呼一声,把自己猜中的说了出来:

    “我去!竟然是王眼镜?!”

    一定是晃了眼睛。

    于时看见星星点点下的脸在简单说出那声后,带着若有若无的笑,顺带还抿掉最后一口雪糕,旁边就是垃圾桶,但他没扔,反倒还握在手心。

    “于同学,很高兴成为你的同桌。”

    “……稀罕!”

    王文曼朝着校卫颔首表达谢意,转头就看见四个人。

    刚要开口问他们怎么还逗留在校门口,于时飞上自行车,先行蹬脚离开,简单蹬上脚踏,微笑向她甜甜笑道:

    “王老师晚上好!王老师再见!”

    带着风飞速离开。

    跟王文曼道别后,何天扔掉冰棒棍,看他手里还留着伸手就要帮他扔了,陈最扭过身,走向等了自己好一会儿的轿车。

    “我走了。”

    “额……好,明天见啊!”

    按上车窗,陈最低头看着刻有“白桃乌龙”四字的冰棒棍。

    “最最今天遇上了什么开心事?笑得这么开心?”

    陈最拢回它,塞进了书包最里边,灿然笑道:“谭叔,走吧。”

    宽阔柏油路随着自行车车头右拐进入了小巷子,巷子不算宽,两人一前一后慢慢骑着。

    简单嗅到了一丝愠色,在后支着脑袋:

    “于时,生气了?我看要不明天你去……我去跟班主任说,我影响到了长颈鹿,让她把咱俩换回去?”

    “不用。”

    于时闷闷道,而后按住手刹,简单也立刻停住。

    “不管如何,就是我输了,要是反悔,倒显得我不像个男人了。”

    听出别的意味,简单问:

    “你打算干什么?”

    “他既然这么想做我同桌,那就让他做,我有的是法子让他发疯。”

    他阴恻恻地笑:

    “你说,把一个三好学生气得带‘妈’字的骂我的场景,是不是比看鬼片还要刺激?”

    愣了一会,简单竖起大拇指。

    “牛逼克拉斯!”

    第二天还是天朗气清,气温猛窜到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