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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西河终有东流日

    项诣离开时,在路上正巧碰到苏月儿端着一盘酥糕而来。苏月儿见了心上人又是羞涩又是欢喜,正欲开口呼喊时,项诣却是低着头拱手道了句“苏姑娘”之后,便头也不回走了。

    简单平淡一句话,其中冷落之意任谁都听得出来,苏月儿望着项诣突然陌生的背影,以为项诣有了新欢,彻底绷不住哭成了个泪人,楚楚可怜。

    正抹泪间,傅其迎面而来,以为苏月儿是喜极而泣,拱手笑道:“恭喜了,贺喜了,过几日可不要忘了请我傅某人呀。”

    苏月儿听得更是一头雾水了,别过头去擦干眼泪后,欲问傅其何意时,傅其也已经走远了。

    当苏月儿端着酥糕回到白起屋中后,白起并未提起此事,只是先让苏月儿先回家了。苏月儿此时正失魂落魄没个依靠,放下酥糕也就走了。

    次日一大早,苏家门前车马停靠,红箱红布满满两大车。苏月儿梳洗好正欲去侍奉白起时,苏母喜道:“月儿这几日便不要出门了,好好养养精神。”

    苏月儿见母亲容光焕发,惊讶问:“娘亲何事如此欢喜?外面又如何这般杂闹?”

    苏母一愣道:“怎么?白起将军没对你说?”

    苏月儿惊讶道:“说什么?白将军能下床了?来过了?”

    苏母笑道:“不是不是,白起将军没来,六皇子亲自来的,聘礼也下了。”

    苏月儿喜道:“聘礼?项郎果真来下聘礼了?”

    苏母不喜道:“什么项郎!以后万不可这般叫了。”又笑道:“是白将军托六皇子来下的聘礼,我女儿日后可要成金凤凰了。”

    苏月儿听这话,顿时明白过来昨日项诣为何那般冷漠了,一下哭成个泪人道:“谁愿意嫁谁嫁,女儿是死也不嫁的,女儿心里只有项郎。”说着,便倒头上床不断抹泪,任苏母如何呼喊也是不应。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白起将军能看上你,也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不嫁也得嫁,由不得你!这几日,你好好反省反省,忘掉那穷酸秀才!”苏母气得吼了句,命丫鬟守住门窗后,便往前堂去了。

    苏母一番话,惹得苏月儿哭得更加悲痛欲绝之间,苏家门前锣鼓更喜庆了,鞭炮彻响,围了一大群人,一下便将近日凌水寨丧子亡父的氛围冲淡不少。对此,有知情的,有不知情的,人议论开来。

    “呦!项家沟那穷秀才阔绰了?这聘礼都下了两大车。你看这架势,连马都有三匹,了不得了!”

    “什么啊,那项诣哪有这般钱财,哪能请得动六皇子,听说是六皇子来为白起将军来下聘礼。”

    “哎?不对啊,苏月儿不是跟项家沟项秀才打得火热,怎么转眼间又成白将军来下聘礼了。”

    “苏家攀上高枝了呗,听说白将军昏迷的这一段时间里,都是苏月儿忙前忙后,一步不离地照顾。”

    “也是,我要是女的,我也嫁白将军,傻子才嫁那穷秀才!”

    人群中有两书生,素来与项诣交好,听此,对视一眼后,匆忙向项家沟去寻项诣。待寻着项诣时,项诣已然醉倒在床上,形容消沉。一人喊道:“项兄!项兄!”

    项诣昏沉醒来时,见是交心好友,醉醺醺道:“管兄封兄若是有诗词让在下品鉴,过几日再谈,今日怕是不行了。”

    封书生急道:“什么诗词啊!项兄难道不知道月儿姑娘马上就要嫁给白起了?聘礼都下了!”

    一句话直接击中项诣心痛之处,项诣猛然坐起,吼道:“不可能!不可能!月儿怎么会嫁给白起!”

    管书生道:“是啊,项兄与苏姑娘才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苏姑娘肯定不是那样的人,项兄快去劝劝吧。”

    项诣好似又傻了般,自嘲道:“去什么?去了又有什么用,人家白起是英雄,我项诣算个什么东西,一没钱二没势三又没个贵亲权友,去了有什么用。”说着,便又倒头侧身睡了。

    管封二书生也是家道萧条,听这话只觉面如火烧,也是无可奈何,道了句“珍重”后,便也去了。

    二书生去后,项诣睁开眼,再也忍不住,呜呜痛哭起来。苏家闺房内那个含泪心焦,项家沟破房内这个又失魂落魄。一个是郎有情,一个是妾有意,可这命运啊,有时就是好捉弄有情人。

    三日后,苏月儿见项诣始终没有来,在一帮亲戚的劝解下也认了命,如行尸走肉般被拉下床,坐在梳妆台前,穿红抹粉事先打扮起来。而项家沟破房内,项诣因偷偷去凌水寨瞅过一眼,见苏家大门前红灯结彩,更觉伤透了心,也是认了命,更加大肆酗酒苦饮起来,床前的酒坛摞得都有半人高了。

    又是两日,凌水寨大殿中高朋满座,喜气洋洋。头戴红盖头的苏月儿身段窈窕,惹人注目,让人频频回顾。主婚人尚跃一身黑衫更添威严,于大殿之中与众人寒暄。

    许久,殿中众人茶都饮了几轮,却一直不见正主,仅有新娘子伫立正中。

    “唉,我说咱白将军训兵那是谁也比不上的,莫非真是头一回大婚,害羞得不敢出门了?”大胖子封十勇一句话,博得哄堂大笑。

    “对啊!对啊!”

    “主公,白将军怎么还不露头,怎么能让新娘子苦等这么久。”

    尚跃笑道:“诸位勿急,白将军马上就来。”

    半刻钟后,殿中众人果见白起虎步而来,不过那身上衣衫却不是大红,而是血衣,不是正经新郎官的打扮。众人疑惑不已,有人低声议论道:“听说白将军的魂兵屠仙骑就是血衣血甲,莫非白将军钟爱血色,因此才穿血衣吧。”

    苏月儿父母见此,隐隐觉得不对,大觉不祥,心中虽不喜,可却不敢当场发作。直至白起果真站到了苏月儿身旁,苏父苏母方才略略安下心来。

    “白起来晚了,诸位久等了。”白起向殿中众人拱了一回手。

    尚跃与白起对视一眼后,清了清嗓子,喜道:“今日大喜,本皇子有幸主婚,诸位见证。所谓姻缘天定,佳人成双,龙凤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