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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吃独食急坏鄂州众官

    田师中被一招“引蛇出洞”所诱,损失五千精锐,顿时不敢再轻举妄动,顺势缩在咸宁城中吃喝玩乐,借口大军在外也要听从都督府和老帅张俊的命令。

    与咸宁大军截然相反,荆南大军一万精锐渡江之后直奔澧州,很快便将澧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元听从王宏逸的建议,几乎全军而出,派遣一万大军驰援澧州城,作势与王解内外配合,将渡江南下的敌军夹击剿灭的澧州城下。

    结果却没想到王解不知道是不是脑袋出了问题,听说天道军赶来支援,居然直接开城投降,敌军轻松占据澧州城,将城内钱粮全部收归囊中。

    王元行军半路闻听消息,震惊之下当即下令全军撤退,急返华容城。

    王解向张俊的军队投降了,张俊在澧州可用的军队瞬间达到一万八千人,西路军兵力不足,无法与之抗衡,只能据城自保,这可急坏了王元。

    澧州城被占,若张俊再派援兵南下,若以巨大的兵力优势直压华容城,天道军无论如何也挡不住。

    鉴于此种情况,王元一边向岳州城请求援兵,一边听从王宏逸的建议,派人去西边联系郭淳,想借用郭淳的力量牵制澧州城敌军,不使他们放心东进。

    岳州城兵力空虚,没有援兵,身在辰州边境的郭淳给了积极的回应,表示只要澧州城敌军敢全军出动,他就会带兵攻击澧州城,迫使敌军退兵。

    得到郭淳回应之后,王元就发现澧州城敌军果然没有轻举妄动,只有少量兵力在澧州城周边活动,甚至都没派兵占据无人驻守的安乡城。

    显然敌军已经吸取了前次的教训,即便兵力充足,也不再轻易分兵。

    王元知道他这次是遇上了比刘锜更难应付的对手,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于是急报刘安,请他来华容城坐镇。

    但刘安忙于筹划安排渡江事宜,根本离不开岳州城。

    见王元催得紧,情况也确实较为紧急,刘安便命王蒙分派了部分水军来到洞庭湖西部,游荡于安乡附近,警示敌军,若敢越过安乡攻击华容县,天道军就会从水上登陆,断其后路。

    西有郭淳牵制,东有水上援兵,澧州城敌军果然有所忌惮,占据澧州城之后大半个月都没离城。

    就在王元、王宏逸等人以为敌军暂时不会有大动作之时,澧州城敌军忽然大举出动,引兵向西。

    由于不知道敌军意图,天道军未敢轻动。

    五天后方才探知确切消息,原来是张俊又派了八千人分部南下,直奔慈利,杀向郭淳,澧州城敌军出动正是去助战的援兵。

    得知消息,王元立即领兵五千去攻澧州城,想要牵制敌军,救援郭淳。

    可惜晚来一步,他们刚到城下,便听说郭淳的老巢慈利已被攻陷,郭淳率残兵西逃辰州,一支敌军正在返回的路上,不日就会回城。

    王元深感遗憾,只能引兵退回华容城。

    慈利一战,赶走郭淳,张俊至此牢牢占据了澧州城,基本控制住整个澧州,天道军与郭淳被分割开来,再也没有联手的可能。

    不久之后,张俊再次派兵渡江南下,却没有增兵澧州城,而是将兵力派往慈利,向西追击郭淳,进入辰州境内。

    王元看不明白张俊的部署,王宏逸认为张俊极有可能绕过鼎洲,经辰州进入天道军控制的邵州,继而直取潭州。

    辰州各地都是小头领小势力,邵州、潭州也无重兵驻守,一旦让张俊图谋得逞,潭州危矣!

    王元听了王宏逸的分析,急向刘安汇报敌军的这一动向,并建议从江西调兵,回防潭州、邵州。

    与此同时,他出兵澧州城,牵制西进辰州的敌军。

    但问题是驻守澧州城的敌军加上投降的王解,敌军兵力超过一万五千人,屯驻华容县的西路军也只有一万五千人,兵力不占优,攻不下澧州城,便牵制不住西进的敌军。

    王宏逸建议联络鼎州金宣和周瑞,三方一起出兵,共取澧州城。

    这的确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王元对金宣、周瑞并没有信心,因为他们之前合作过,知道他们的秉性,他们或许会来凑数,真要他们动手攻城,基本不可能。

    目前西路军兵力不足,也只能一试。

    于是王宏逸马上以天道军军师的名义给金宣、周瑞各写一封信,道明张俊大军南下的利害,要求他们各派五千人北上澧州,与天道军一起攻破澧州城,切断西进辰州的敌军退路。

    感受不到危险,依然忙着扩展地盘的金宣、周瑞收到王宏逸的信,如何反应暂且不提。

    且说鄂州城里一众官员在得知张俊迅速拿下澧州,继而转道去了辰州之后,他们不喜反忧,急匆匆聚在都督府。

    “张俊此举意图明显,他想独取平乱之功,独得各州之利。朝廷一定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发生,请张大人速速决断!”

    “我们必须马上出手,再晚就来不及了!”

    “张俊正从辰州往邵州、潭州、鼎洲、岳州方向打,而田师中带着大军窝在咸宁城不动弹,完全将都督府牵制在鄂州城,让我们根本没机会插手平叛事务,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张俊一个人平定湖南、湖北吗?”

    “他这种吃独食的做法严重影响平叛进度!照他这个打法,没有一年半载根本平定不了全部叛贼,圣上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万万不可被他们牵制!”

    “不错,当从大局出发,速速平定叛乱才是第一要务。不能只在西边打,东边不动,田师中必须马上向岳州进军!”

    ......

    都督府属官及鄂州城各司各衙主官吵作一团,对张俊的做法十分不满。

    张邵被他们吵得头疼,说到底他们看中的是利益分配,谁主导平叛,谁就能主导利益分配,谁回到朝中就有话语权,以此功勋政绩就有机会称相做宰。

    另外,如今宋金议和,武将遭遇连番打压早已失势,若张俊等人趁此机会重振声威,必然要大举瓜分文官集团的既得利益。

    “早先我们已经与清河郡王议定,大军出城之后我们不能干涉军队部署和进退,要田师中进军,岂不是违反约定,出尔反尔?”

    张邵看着一众心急的大小官员道:“叛贼狡猾难缠,不久前田师中以为有机可乘,派兵出击,结果一夜之间损失五千精锐,全军士气大损,你们不是不知道。要是他再败,鄂州城怎么办?”

    “都知道兵临城下才好招安,大军不动不配合,我们如何招安?”段拂问。

    “我建议都督府下令撤换田师中,让武继去咸宁。”林大声道。

    张邵道:“临阵换将不可取,换将也不一定打得赢。”

    “那怎么办,我们就这么干看着不成?”

    众人沉默,唉声叹气。

    没有招安的条件,难道只能看张俊带着军队将各州打穿,独享功勋利益?真到那等地步怎么跟朝廷交代?

    张浦听众人争吵多时,心中的躁动早已按捺不住。

    就在满厅大小官员一筹莫展之时,他忽然开口道:“下官有个想法,或许能破眼前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