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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另一头那位娄僖娄副使,这一路上是担惊受怕,特别是那天晚上被那荒野鬼火给吓了一大跳,到现在都回不了神。

    府中的那车夫来得倒还算及时,但他的糗样已被人瞧了个真切,自然是恼怒的很。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又不好打发人走。他私底下打算到了宝应,便去信一封给家慈,让她将此人给处理了。

    晚上在那村庄民宅里住得又不舒服,一是这床铺咯得慌,被子又有一股霉味,二是昨夜那车夫竟将马车停在那乱葬岗上,搞得他看那屋子里黑漆漆的,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在周围,眼睛怎么也不敢闭上。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那外面的鸡鸭又闹腾得欢,总之哪哪都让他看得不顺眼。

    草草用过膳食,娄僖便催着那车夫尽快上路。他怕昨晚这么一耽搁,那位陈太傅陈老大人又不知会将船开到哪里去,如今向义父求助也来不及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快,再开快些!”娄僖催促道,他现在也顾忌不了形象了,颠就颠吧!这若是误了差使,官家怪罪的必然是他,难道他还辩得过那位陈太傅不成。

    “爷,真快不了,这马儿才刚缓过劲来。而且这地界水网众多,小的绕得有些费劲,要不您还是找艘船过去,或许还能赶上。”那车夫无奈的解释道。

    心中却暗骂道,这有水路就走水路呗,干嘛还坐马车呢!他从来没有开那么远的道过,这路又不熟。这一路他也是问过来的,费力又费神,这不耽误时间吗!

    “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啊!难道你还能替我拿主意了不成!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娄僖骂道。

    那车夫轻哼了一下,心想你这趟出使没个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等你回来茶都凉了,弄不好我都辞了你家的工。而且我可是替那娄相跑腿的,可不是你们王家雇的,没的受你那闲气。

    娄僖见那车夫神色不虞,怕他将自己撂在此地,也不敢再出声了。

    路上这么一番折腾,娄僖直到第二日日落之后才到了宝应,远远的便见那码头上黑影重重,看不真切,忙急步向前细看。

    等查看过半的时候,才找到那艘官船,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上面灯火昏暗,看着不像是有人。

    娄僖在码头上叫唤了半天,才有人从船舷处探出头来。

    “谁啊!瞎叫唤什么呀!”

    娄僖怒声呵斥道,“瞎眼了,连本官都不认识了吗!”

    那人将盏灯往这边照了照,许久后才认出面前的竟是娄副使,忙将那船梯放了下来。

    “娄大人,小人有眼无珠,请您放过小的吧!”那人连连告罪道。

    “怎么这船上只有你一人看守,其他人呢?都跑哪去了!”娄僖责问道。

    他如今又累又饿,这两日基本上都在马车上过活,休息不好,人自然就如同个火药桶一般,一点就着。

    “陈太傅早上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其他的人倒是都在,只是现在应该都下船吃饭去了,只留小的一人在船上看守。”那人将实情如实禀报。

    “什么那陈老头……”娄僖话刚出口,便休止不说。义父昨日可是千叮万嘱,毕竟台面上他是正使,你只是个副的,人前还是要多尊重些,省的落人口实。至于到了那边自然有那金人来收拾他。

    “那本官那几个侍卫呢?怎么也不在船上,也出外了?”娄僖缓了缓口气,继续问道。

    “这个……”那人有些不好说了,毕竟众人都以为这娄副使今日是回不来了,而陈太傅为人和气,主事的人不在,自然都去这宝应吃酒逗乐去了。

    “娄副使想来这一路舟车劳顿,必是要早些休息的,小的这就去给你备上酒菜。”那人见娄副使脸色不好看,忙转移话题道。

    “去外面叫些好酒好菜上来,本官可不想吃船上那些货色。”娄僖如今肚子饿得慌,也就不想多费唇舌了,这有气也得等他酒足饭饱之后再说。

    “好的,小的这就去办。”那人忙准备离开,省的在这挨训。

    “对了,你叫人速去把本官那几个下属唤来,没的他们在外面逍遥快活,本官一人吃着闷酒!”

    那人一听,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不是自己在这听训就好。既然你们刚才留我一人在此,那这些就该由你们来担。

    他匆匆跑下船去,在附近的酒楼找到了娄家的那几个侍卫。

    “哥几个,你们快些回去吧!你们娄副使刚才差人送信来了,说是被困在附近的村子,让你们收拾套衣物带去!”

    那几个侍卫一听也着急了,他们那个主子最是讲究仪表,必是脏了衣衫,怕失礼人前,这才使信来报。

    他们也顾不得吃酒了,便草草结了帐,便往那码头而去。

    这报信的这位则安心的在酒楼坐下,又加点了几道菜使人送去船上,便就着桌上基本没怎么动的饭菜吃了起来。

    那娄家的侍卫着急忙慌地上了船,却见到甲板上等候多时的娄副使,便知中了那小子的套,忙低头认错,认真的听主子的训斥。

    “你们几个还知道回来啊!看看你们个个一身酒气,这几日怕是过得很舒心吧!都忘了你们姓什么了吧!”

    “属下不敢,我们这几日也着实担心着大人您,只是那陈太傅毕竟位高权重,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啊!”为首一人解释道。

    “那昨日在扬子渡为何不及时告知本官,累及本官跑了两个渡口,才追了上来?”娄僖想想这两天的经历,怒从中来,先是有这帮不忠心的下属,后有那不知进退,架子摆得比他还大的车夫,一个个的净给他气受。

    “这个,这个……当日那陈太傅下令太快,属下想通知也来不及了啊!”一侍卫支吾道。

    “那过后为何不及时知会陈太傅,本官尚未登船呢!若是你们说了,必不会过了一站又一站,一直到这宝应才赶上,说到底还是你们做事不尽心。”

    “属下说了,可昨日那陈太傅似乎是喝醉了,见都没见我等,就打发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