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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素芳一进前院,就见她那二妹妹早早就候着了。见她们二人相携而入,微微撇了撇嘴。

    “三妹妹,就你会发善心,不知道芳姐姐平日里忙着吗!怎么又去打扰她,你就不怕母亲知道了,到时你们两个一起罚吗!”

    “那可是我母亲,二姐姐你就不怕告黑状反受责罚,你就去说好了!”翟三姑娘可是硬气的很,言辞之间都不带怕的。

    “你是够勇,可也不考虑考虑你这般做法,你那芳姐姐受不受得住。”翟二姑娘在旁讥讽道。

    翟素芳自打进门后,已是尽力往边上靠了,还是被二妺妹将祸水引到她身上。但这事她可不能上前去争辩,不然今日这事可就不好收场了。

    “芳姐姐也是你的姐妹,也不知二姐姐你怎么这么没手足之情,每次见面搞都针对。”翟三姑娘鼓着腮帮子,怒瞪着二姑娘。

    “哈!你怎么这般蠢笨啊!这么多日子来还看不透吗!”翟二姑娘说完这话,眼神也变得古怪起来了。这三妹妹也太白目了吧!家中诸人的态度就是一个标杆,若那翟素芳真是自家姐妹,还会是这般态度吗!也不知母亲是怎么想的,不将这事掰开了与她细说。

    她就是见不得翟素芳那般自傲,不就是会刺绣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所以上次就故意在翟素芳面前露了口风,引她去查。看她现在的模样,怕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清楚了。看来这人也不笨,都知道用三妹妹过桥了。

    “你不要以为你琴艺比我好,就能说我!我只是还没用心,迟早能追上你。再说母亲延请乐师过来教,也只是想陶冶我们的情操,有什么好比较的。”翟三姑娘振振有词的说道。

    这时房门被推了开来,一中年女子抱琴迈了进来。

    “二姑娘,三姑娘都在了啊!那我们还是早些开始吧!”

    女乐师放下琴,这才发现角落处的翟素芳,便开口道,“大姑娘今日也要一起么?怎么又不带琴过来?”

    “她有才奇怪呢!人家可是一门心思扑在刺绣上,也就是过来听个响罢了!曾乐师,您不用理会她,正常教我们就行了。”翟二姑娘说道。

    “曾乐师,芳姐姐近日忙忘了,下次一定会带琴来的。今日芳姐姐和我一起坐,到时用我的就行了。”翟三姑娘解释道。

    “真是愚不可及!也不知怎么想的,多和你说都觉得拉低我的智慧!”翟二姑娘一甩衣袖便回到琴前座下。

    “你,你……”翟三姑娘正想破口大骂,便被翟素芳拦住了。

    翟素芳拉着三姑娘在琴前坐下,静等教授。

    曾乐师看着眼前这姐妹不合的场景,也不好干涉,还是教完走人就是了。不过这翟家大姑娘也委实可惜,这几次碰面,她也看得出她于乐道极有慧根,要是能好好学,必能有所精进。

    她长叹了一口气,开始了今日的教学。

    且不提这节课堂上翟家姐妹如何斗琴,那翟素芳是好不容易捱到结束,这劝人也是很累的。她只得推拒三妹妹的好意,独自回房去了。

    她回房又绣了一会,见日头偏西,也不想继续绣了,便准备去伙房要一份膳食。

    刚要开门,便听到房门被敲响了。

    “大妹妹,我现下可方便进来?”门外一男子声音响起。

    翟素芳知道外面是她那大哥翟潇闻,只得开门迎接。

    “大哥,您怎么来了!”她微露惊诧的说道,侧身到门边。

    翟潇闻也不客气,迈步进了室内。扫视了一眼室内,见房中那大大的绣架,便上前仔细查看。

    “大哥……”翟素芳刚出声,便被翟潇闻一手挥止。

    他看着绣架上那部分空白,忽然开口问询道,“大妹妹,这剩下的还需绣个几日,月底前能否完工?”

    “大哥,母亲不是说下月三日才要吗?这离月底只剩下五日了,委实有些赶!”翟素芳为难得说道。

    翟潇闻转过身来,盯着翟素芳说道,“大妹妹,这屏风做起来极为麻烦。我原想着木匠那费个二日就行了,但今日一去问,这相熟的木匠下月排期都满了,这才过来催大妹妹这边了。”

    “可是……”

    “大妹妹,母亲可能当日也没有与你细说。这屏风是大哥的贺礼,恩师的寿日将至,你也不想大哥两手空空而去吧!”

    “大哥,这真有些赶的!”翟素芳为难的说道。

    “大妹妹今日既然还有兴致去学琴,想必这时间挤挤还是能出来的。”翟潇闻诘问道。

    翟素芳想到今日会被责问,但没想到来的竟是翟潇闻,这翟家真是连一点空闲时间都不给她了吗!她连透口气的机会都不能有吗!

    “大妹妹,等会我会派人送些蜡烛来,你还是多费点心,早日完工才是。”翟潇闻如此吩咐道,旁的他也不多说了,想必这大妹妹能理解其中深意。

    翟素芳默不作声,沉寂了下去,只是双拳紧握,指甲已深深扎进肉里去了,手疼也比不得心疼。

    翟潇闻交待完,正准备迈步出去,忽然转身随口说道,“既然大妹妹最近不得空,三妹妹那边就不需理会了,这事我也会和三妹妹好好说说的。”

    这人一走,房内的气氛也阴沉了许多,翟素芳真想一把火将那幅刺绣给烧了,可她如今寄人篱下,一饮一食都离不开翟家。

    虽不知当年双亲为何将她托付到这么一户人家,但要不是她幼时那场大病,也不会一直被蒙在鼓里。说来也许还得多谢二妹妹当日的一番话,这才点醒了她,让她知道就算做得再多,不是一家人就永远别指望些什么。

    如今这翟家是越逼越紧了,完全把她当作一蒙眼推磨的驴来压榨。而且母亲早已开始在帮二妹妹,三妹妹相看人家,至于她就算有人上门也被推拒了,只怕是要老死在这个家中了。她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必须尽快找一条出路,离了这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