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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瑞此时脑子是崩溃的,只觉得双耳如同被冲击过了一般,嗡嗡作响。

    那位姓陈的幕僚嘴巴一直叭叭的,说着些感恩戴德的话。虽然是挺顺耳,可听多了也让人有些烦燥。他虽人称是混世魔王,可也怕这读书人的话术。难怪三藏大师能收服那石猴,怕都是被念叨出来的。

    “好了,老子同意了!”樊瑞直起身来,说话间就出了帐子。

    帐内众人是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竟也能被人这般说动。他们刚才可是做好准备,挡一挡樊瑞的怒火。

    乐和见打头的劝动了,剩下的也就好商量了。樊瑞在外面透气,里面倒是讨论得热火朝天。既然知道寻人不会无功而返,那几位平时里闲不住也想出去浪浪。

    这些年他们确实是自由惯了,冷不丁的帮着朝廷办事,束手束脚的也很不自在。这次同意帮手的明面上说是为国,其实私底下也是有着个人原因的。

    “随礼,老夫还从不知道,你竟是那般能言会道,言语之间就能伏了樊瑞那魔头。看来老夫以前竟用错你了,留你在身边出谋划策倒是大材小用了。此次与金国和谈,正需要你的口才。”陈太傅这时缓缓了神,拿着陈随礼开笑了。

    “老大人,属下也是逼到临头,乱说一气,是没想到这樊瑞是这么好说话之人。”陈随礼苦笑道,为了旧友的唯一骨血,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至于旁边侧耳倾听的几位好汉一听这话,就不知作何反应了。樊瑞那厮一旦发毛,就如同发疯的公牛一般,哪是降的住的,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帐子内议定了出去耍的人,自然是去把樊瑞叫进来,问他后续如何操作了。

    “陈大人,给我几滴指尖血吧!我也好施法。”樊瑞无奈的开口说道,并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纸,折叠起来,成形之后竟是一只飞鸟。

    陈太傅不明所以,但还是付了一把匕首,在指尖轻划了一下,血顿时溢了出来。

    樊瑞用毛笔沾了那鲜血,点在飞鸟的眼睛之上,嘴上一直念念有词。

    不多会,那飞鸟便扇动着翅膀,飞了起来。

    “速速跟上!”

    樊瑞一掀帐帘,便跟着飞鸟出了帐子,其余几位也不含糊,跟着人影向东北方向而去。

    “陈太傅,这回你总能放心了吧!樊瑞此人若是顺毛溜,还是极好说话的,你只需静候佳音即可。”乐和在旁说道。

    “老夫倒是信任你们的办事能力,只是晖哥儿毕竟落入敌手已有几个时辰了,就怕已经出事了!”陈太傅眉头紧锁,并未放下心中巨石。

    “那倒不会,既然这飞鸟尚能指引方向,便意味着晖哥儿还活着。以他们几个的脚程,不需一个时辰就能找到,你且放宽心吧!”乐和劝道。

    “希望一切尚来得及!只是这天色已明,老夫还得吩咐他们先行收拾好行装,等午时之后,再行开拨,也不知他们赶不赶得及。”

    陈太傅望了一会远去的身影,便转身回了中帐。

    却说樊瑞他们几人跟着飞鸟,疾行了一刻功夫,便见面前横着连绵的群山。而那飞鸟径直向山上树林中冲去,

    “天杀的,樊瑞你那鸟到底靠不靠谱,怎么劲往那没人走的地方走。它是能飞高高,老子可没法从这片灌木丛中过。”时迁在后面跳脚道。

    “你没看我已经在前面开路了吗!再说你这家伙一向上蹿下跳的,这能难得倒你吗!”樊瑞一边用刀砍着前面的枝叉,一边埋汰道。

    “是!是!是!你多劳多得,辛苦了!我们只是跟着过来捡功劳的,虽让你能耐大呢!”时迁阴阳怪气的说道。

    樊瑞一生气,将手上的刀往旁边一丢。

    “跟在老子后面,屁话还这么多。你既然这么闲,这开路就交给你了。”

    身后的燕青推了推时迁,示意他少说话,别挑事了。时迁看樊瑞那张鬼脸,只得乖乖上前去了。

    “老子砍了你,让你他妈的挡路!”时迁在前面抱怨着挥舞着砍刀。

    樊瑞在后面催促道,“时迁你没吃饭呢!还不快点,我那纸鸟可是有时效,两个时辰后若是找不到人,可就麻烦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纸鸟毕竟是个死物,平地上倒还好,如今这情况是比较糟糕的。山上地形复杂,若是碰上个悬崖峭壁的,那到底是爬还是绕路就有的盘算了。

    时迁在前面是劳心劳力的劈砍,后面的几位倒真是来野游的了,偶尔还在后面点评上几句。

    什么这刀用力过猛,

    什么这刀砍的角度不对费力,

    什么时迁这个矮子没想到体力不错,也不知平日里常去哪个院混的!

    ……

    什么刺话荤话都有,还好时迁是一门心思在前头狠砍,未曾留意后面的言语,不然还不得气得七窍生烟。

    樊瑞倒是听得乐呵,这就叫一报还一报,看戏的总比唱戏的有的瞧。

    出了这一大片人迹罕至的山径,才算是有点盼头,不过那飞鸟毕竟是纸折的,这山风一吹,就有些摇摇晃晃起来。也不知是风吹的,还是人真在那头,竟笔直的向着对面山头而去。

    山顶之上的众人面面相觑,这都登顶了,结果还得再去另一个山头,不会是一个接一个,得把这片山头都爬了吧!

    “樊瑞,你确定你这纸鸟真顶用,不会是指错道了吧!”

    “是啊!早知要去对面山上,刚才下面想法子绕一下就行了,何必到这里呢!又费时又费力。”时迁看着自己磨破皮的双手,抱怨道。他以往惯常做些登门入室的勾当,哪干过这么长时间的体力活。

    “这倒不会,就算是风也阻止不了血缘之间的牵拌。不过真的得加快了,若是午时前赶不回去,怕是要直接去往下一个镇子了。”樊瑞见众人怀疑的眼光,只得解释了一下。

    “走吧!走吧!不就费点力了,往日里穿山越林也没见你们抱怨过,也许人就在下个山上呢!”燕青催促道,早些回去还能赶上顿饭呢!

    有人领头往前,其余的也只能随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