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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遣走程玉梅

    林氏温婉一笑,拿着记下尺寸的纸笔下去了。

    没想到一个村妇,才没多久,也会写几个简单的字了。

    王县令想起程玉梅抱怨的,说孩子都想上她的课,不免问了一句:“古姑娘上课都讲的什么?”

    “没有讲什么啊,就有时候讲个故事,有时候唱首歌,有时候画幅画,偶尔教几个字。”

    没有打探出什么消息的王县令,也不在意。

    这个程林,若是愿意教就教。若是不愿意,到时他另外再替古月找一个夫子就是了。

    看着他女儿,也是麻烦。

    自己堂堂一个县令都没摆架子,程玉梅不过一个卸任小官吏之女,倒在这挑剔摆谱。

    想起今天的午饭,王县令觉得自己口又渴了起来。

    “古姑娘,有什么喝的吗?随便来一壶解个渴。”

    古月扬声喊道:“林大姐,看一下酸梅汤凉了吗?凉了拎一壶出来。”

    平民百姓用不上冰块那种奢侈的东西,古月除非热得不行了,才跟系统兑点冰饮料来喝。

    积分这种东西,能用钱买的,就尽量少用到。

    要知道,钱现实世界里到处都有,积分可不是啊!

    酸梅汤可以清热解暑,生津止渴,消食和气,最适合夏天饮用。

    现在有了冰糖,古月有时馋了,便会煮上一锅慢慢喝。

    几人端着碗,看着那显着媚色的暗红,轻轻啜了一口,酸甜显现,入心入肺,宛若少年爱情的醋意与甜美,舒缓而悠长。

    张主簿摇头晃脑地叹道:“古姑娘,你是怎么有办法做出这些东西的?”

    古月微微一笑,道:“当然是用手啊!”

    一句似是而非的答案,让众人都笑了出来。

    气氛显得越发轻松起来。

    王县令一碗下肚,顿觉神清气爽,趁着这股痛快劲,他命令高强李壮道:“去将那箱子搬来给古姑娘过目。”

    箱子打开,里面明晃晃地摆着许多马蹄金。

    林氏这时才知道,箱子里的东西竟是金子,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古月得了两个衙役的提醒,神色倒还淡然,不像林氏那样激动。

    金子,她又不是没见过。当时卖的玻璃珠,也有五十金呢!

    “这次的地瓜丰产了,我已将情况如实上报,地瓜也送了两车到京城去了。皇上很是高兴,这里五百金,是皇上下令赏赐下来的。因你无官无爵,又是女子,便只能给点钱了。”

    古月推却道:“这如何使得,我并没有出什么力,这奖赏大人留下就好。”

    “怎么会没出什么力,你忘了,还有水车和曲辕犁,大司农已令全国境内推广。再说了,现在还有这棉花。到时我一并再报上去。总之,当今圣上是个贤明之君,绝对亏待不了你。”

    古月还要推辞,张主簿从旁边劝道:“古姑娘,你若是心中过意不去,就给我家大人多来一点图纸啊,作物啊。我家大人负责升官,古姑娘你负责发财嘛,对不对?”

    这么直白的话,古月没想到还能这样说出来,一时竟呆住了。

    “好了好了,这些东西,都是你应得的,尽管留下就是了,不用在意。我每次来都带走多少东西,难道是白拿的吗?”

    听王县令这样说,古月这才放心收下。

    这些钱,她可以拿来做什么?

    古月忽然想到一句至理名言:要想富,先修路。

    这五百金,要不然就拿出来,修桥铺路,她以后要出门也方便。

    打定了主意,古月痛快地收下了那箱金子。

    古月毫不矫揉造作的作风,完全不同于寻常闺阁女子,这点让王县令很是满意。

    从古月那里又顺了一些酸梅汤的材料和冰糖,王县令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却说等到王县令离开,程林才沉下脸来,喝道:“跪下。”

    程玉梅不知她爹为何生气,仍听话地跪了下去。

    “你今日的言行举止,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程林子嗣不昌,及至中年才得一女,自问对女儿也是管教严谨,没想到女儿今天专门针对古月,还在王大人面前说了一些小话。

    “平时我都是怎么教你的?背人不说人是非。你是把我的教导都当成耳边风了吗?”程林一片痛心疾首。

    程玉梅委屈极了,辩道:“阿爹,您都不知道,那些村童天天背后念叨着要那古月教。这要不是她挑唆,小孩子能懂什么?”

    程林气极,伸手将桌子狠狠一拍,道:“你在胡说什么?这是古姑娘托王大人来找的夫子,她挑唆干什么?简直是不知所谓。”

    程林从来没有这么疾颜厉色过,程玉梅又委屈又害怕,拿着帕子哭了起来。

    “我这也是为阿爹不值,您在县衙里时,谁不高看您一眼。可是到了这个破村子,连个小孩都能欺负到您头上。”

    程林气得脑袋都疼了。

    这个女儿,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心眼这么小呢?

    “以前在县衙是以前的事,现在你爹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无官无职的。你要是想继续做你的官家小姐梦,恐怕是要失望了。”

    “阿爹,女儿不是这个意思。”程玉梅急忙辩解起来,“女儿只是心疼您,您这般辛苦,这些人却不领情。”

    “什么领情不领情的,我做好我的份内事,无愧于心即可。再说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古姑娘自然是有我及不上的地方,这也很正常。但那不能成为你针对她的借口。”

    他失望地看着程玉梅:“这个草头村你不用呆了,明天你就回去吧!”

    “不,阿爹,”程玉梅哀求道:“您原谅我这一次,我再也不会了。”

    程林沉痛不已: “女子四德,你自问你做到了几条?”

    程玉梅羞愧地低下头去,不敢回话。

    “你可知为什么要以德立身?又为何要言随其后?你可知所谓的‘容’是要端庄持礼?你又知不知道工为何放在最后?”

    “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你回去好好反省,等真的领会了,为父自会原谅你。”

    程玉梅伏地失声痛哭,却不敢再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