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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白昱的话还没说完,陆迁就被一股无名火撺掇着大吼道:“够了!”

    骤然拔高以至于有些刺耳的音调让两人俱是一愣。

    齐白昱吓得松开了手,望向陆迁那漆黑的眸里满是慌乱,“你…你要不想去就不去…”

    陡然对上齐白昱受惊的眼,陆迁翻涌的怒气一滞,缓慢掀动着眼睫。

    眼前这个齐白昱还只是有些恋爱脑的少年,并不是日后那个花心又恶劣的齐总,因为齐总的脸上从来不会出现这种受伤又委屈的表情。

    他背过身压下乱窜的怒气,但态度依旧很冷淡,“到时候再说吧,我先回去了。”

    车子没了齐白昱的阻挡缓缓向前行进,没过多久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齐白昱站在原地遥遥望着陆迁离开的方向,不知怎的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怅然。

    他总觉得他这个好兄弟像一阵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轻飘飘吹过去了,就算他使劲伸手抓也抓不住一丝一毫,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呆在那里。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齐白昱回过神,发现是楚檬那小子,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抽了上去。

    “你居然还有脸来见我?”

    楚檬捂着被抽的地方哎呦一声,无语地看着齐白昱,“齐哥你下手也太重了吧,亏我看你一个人失魂落魄站在这儿太可怜了,想来安慰安慰你…”

    他说着郁闷地离齐白昱远了些,“呸,狗男人,枉我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

    齐白昱眉心微蹙,“我失魂落魄?很明显吗?”

    “超级明显啊!”,楚檬夸张地张开嘴,“感觉你像是被老婆踢了一样。”

    “…再胡扯嘴给你打歪”,齐白昱垂眸,总是上扬的眼尾洇染着落寞,“我只是觉得…陆迁有点不一样了。”

    楚檬上前拍拍他的肩,“他今天不是生病了嘛,你也知道病人一般情绪起伏都比较大。”

    “希望如此吧。”

    海滨城市的夏季雨水总是格外多,早上起来雨依旧淅淅沥沥得下,滴滴答答的雨声不绝如缕,让本就不喜欢下雨的陆迁心里更加烦躁。

    到学校后,陆迁的屁股刚挨上座位,齐白昱的脑袋便凑了过来,依旧嬉皮笑脸的表情,像是根本没把昨天下午的不愉快放在心上。

    陆迁没开口,齐白昱就呲着白牙笑嘻嘻地问:“迁儿,今晚出去撸串吧?”

    陆迁瞥了眼窗外勾勾缠缠的细密雨丝,推开齐白昱,“下雨了,不想出门。”

    齐白昱有点失落,“可是预报上说下午就没雨了!”

    陆迁看也不看齐白昱,“那我也不想去。”

    齐白昱委屈巴巴地拽着陆迁的袖子,“迁儿…”

    陆迁蹙起眉,刚想让齐白昱别再烦他,却听脑海里狗二急冲冲的嗓音响起,【宿主你就答应他吧!今晚也是个剧情点】

    陆迁挑眉,〔又出什么事?〕

    【唐棠会被他表哥带进一间酒吧,有人给唐棠下药,中途唐棠逃出来了,会遇上齐白昱,然后两个人…】

    陆迁眼皮子一跳,〔你可别跟我说这两个人睡了〕

    【宿主你想到哪儿去了!齐白昱把唐棠送去医院了,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唐棠对齐白昱的印象改观了不少,也为两人日后在一起埋下种子】

    【咱们要把每一个可能都扼杀在摇篮里!】狗二的声音听上去雄邹邹气昂昂,像是去,打仗一样。

    闻言,陆迁的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到身侧的端正坐着的唐棠身上。

    唐棠正在认真听课,灯光在他的鼻梁和侧脸投下阴影,愈发衬得那张脸白净细腻。

    他似乎没察觉陆迁在看他,于是陆迁撑着下巴,肆意地打量这个看上去就不谙世事,单纯好懂的少年。

    这种乖小孩为什么会被带进酒吧,然后被下药呢?

    陆迁想不明白。

    唐棠忽得转过脸,冷不丁与陆迁对视,陆迁撞入那双黑漆漆的眼瞳时,像望进一片深不见底的泥潭,幽幽暗暗,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但等唐棠开口,声音却是温温和和,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亮,“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没有,你肩膀的伤怎么样了?”偷看被正主抓包,陆迁尴尬地转移话题。

    唐棠手搭在肩膀上,面上掀起一点笑,“没多大事了,谢谢你的关心。”

    他的语气很客气,配上那张脸却显得真诚无比,无端让陆迁有些慌乱。

    唐棠这种人太正经了,正经到让陆迁这种自诩不思进取,自甘堕落的坏孩子总想做点什么把他们区分开。

    他想,自己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像唐棠这类人一样,跟规规矩矩,一板一眼这类词沾边。

    陆迁坐直了身子不再看他,而是扬手拍了拍齐白昱的脑袋,“蠢货。”

    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齐白昱被拍得一懵,旋即眼睛亮起,“你答应跟我出门了?”

    陆迁鼻腔“嗯”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仅此一次。”

    齐白昱咧开嘴,瞬间笑容灿烂,“到时候我请客!”

    齐白昱看得天气预报很准,雨在中午就停了,下午放晴后骄阳肆意烘烤大地,聚起来的那点湿气便瑟缩着在阳光底下蒸发。

    七中的后街是闻名西城的美食街,每当夜幕降临,食物的香气与人声的喧闹便渐渐涌满整条街道。

    齐白昱带陆迁去的烧烤摊已经开了十几年,价廉味美,在学生与中低消费人群享誉盛名,他们到那儿的时候只能看到攒动的人头。

    他们选了角落坐下,在缭绕的肉香与烟火里,齐白昱熟练拿过菜单点起来,一看就没少来这儿吃。但这次他点的全都是陆迁喜欢的东西。

    陆迁因为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就被他妈勒令禁止靠近路边摊与垃圾食品,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陆迁长大,哪怕他身体再健康不过,也很少会去碰这些东西。

    而齐白昱是为数不多知道陆迁喜好的人,他记得陆迁其实很喜欢吃羊肉串,小毛豆,也记得陆迁廖廖几次吃这些东西时眼睛发亮的模样。

    齐白昱没点啤酒,把冰可乐往陆迁手边一推,“稍微等一会儿,马上就烤好了。”

    陆迁拉开拉环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