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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起陆迁的唯恐避之不及,齐白昱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抬脚走到“唐棠”跟前,笑着问:“刚刚迁儿说你是‘鬼’假扮的,你又吓他了?”

    陆迁都快被他气冒烟了,“蠢货我都说他是‘鬼’了,你是傻逼吗?快滚回来!”

    齐白昱不满地回头,“不准说我傻!”

    陆迁要疯了,无力咆哮道:“你他妈…”

    陆迁话还没说完,“唐棠”倏地一头扎进齐白昱怀里,小幅度地颤抖起来,“我…我没有!陆迁才是那个‘鬼’!就在刚刚他被掉包了,我感觉到他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害怕得往齐白昱怀里钻,陆迁甚至听到了他轻轻的啜泣声。

    陆迁打死都没想到这只‘鬼’不仅会伪装成唐棠,还反咬他一口,他气得颅内嗡嗡,深吸一口气,“齐白昱,他是‘鬼’!你信我还是信他?!”

    齐白昱被“唐棠”抱住以后整个人都僵住了,耳根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听到陆迁的话,他看看怒气冲冲的陆迁,又看看怀里泫然欲泣的“唐棠”,表情出现了动摇。

    见状,“唐棠”斜睨了气急败坏的陆迁一眼,探过身,凑到齐白昱低声耳语几句,齐白昱表情忽得一变,两眼再看向陆迁时,黑瞳在夜里似点点幽火。

    他松开抱着唐棠的胳膊,冷笑着抬脚向陆迁走来,“好兄弟,我当然是相信你…”

    陆迁松了口气,看来齐白昱还没有那么蠢。

    “噗呲…”

    陆迁瞳孔骤然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冷着脸的齐白昱,腹部插进去的匕首被人握着来回搅动,似乎要将他的内脏搅碎,鲜血瞬间从伤口喷溅出来,染红了那一片衣服。

    陆迁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死死睁着眼睛,不解地看着齐白昱。

    齐白昱松开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鼻尖,将没有说完的那半句话说了出来,“相信你会死啊。”

    陆迁想要开口说话,但张开嘴却只能吐出一大口鲜血,难以言喻的疼痛从伤口处传来,精神似乎都跟着恍惚了。

    陆迁靠着墙软软瘫倒在地,看着齐白昱冷冰冰的表情,脑子里蹦出来的却是未来的他们最后同归于尽的场景。

    火星溅得到处都是,喧闹,警笛,尖叫,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他们三个人倒在血泊里,没有一个人是完好无损地死去。

    陆迁恍恍惚惚地伸手摸了一下伤口,摸到了一手粘腻。

    热的,湿的。

    原来他不是出车祸死的啊。

    他不是在玩密室逃脱吗?为什么会被自己的好兄弟背刺一刀,还流了那么多血?

    脑海里冒出一个又一个问题,身体却因为失血过多而产生眩晕的感觉,陆迁艰难地呼吸着,努力想要看清那两人的表情,可视线越来越模糊,只能看到两团模糊的人影。

    陆迁不禁胡思乱想起来,好疼,他是不是要死了?

    脸似乎被人摸了一下,轻飘飘得,像细羽划过。

    都说人死之前最后消失的是听觉,失去意识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别磨蹭,快把他的肚子剖开,把佛珠取出来。”

    【通关时间到!】

    【玩家陆迁通关失败】

    【请接受惩罚!】

    一连串的平板呆滞的机械音从四面八方钻入耳朵,将陆迁的意识从一片黑暗中拉了出来。

    陆迁猛地睁开眼,入目是一间空荡的休息室,打开的窗子注入鲜活又温暖的阳光,心中的恐惧因为光亮而瑟缩着蒸发,他如同溺水的人大口呼吸着空气。

    刚刚经历的一切都太真实了,腹部残存的痛感仿佛在告诉陆迁,这里曾经被他信任的人狠狠捅过一刀。

    可当他伸手摸去时,却发现那里平整光滑,没有任何被匕首捅穿的痕迹。

    陆迁不信邪地撩开衣服,来回扒拉那里,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受伤的地方。

    就在陆迁打算把裤子往下再扒的时候,身侧突然传来一声咳嗽,神经敏感的陆迁捏紧裤腰,刷的扭头看去,“谁?!”

    四周空无一人,身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对讲机,刚刚那声咳嗽就是它发出来的。

    沉默数秒,对讲机再次传来声音,“8号玩家您好,由于您没有及时通关,现在请您接受惩罚。”

    陆迁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一瞬,不远处紧闭着的金属门被打开,带着兔子面具的女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在陆迁面前站定。

    陆迁定睛一看,托盘里放着一枚胸针,数不清的银质藤蔓密密麻麻缠绕在一起,将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黑曜石拱起,那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色泽。

    “这就是您的惩罚,请您戴上它吧。”

    陆迁收回端详的目光,狐疑地看向对讲机,“我的惩罚这么简单?没有什么隐藏任务吗?”

    对讲机里泄出一丝轻笑,“我们是良心主办方,不搞那一套花里胡哨的。”

    陆迁犹豫了下,还是捏起那枚胸针别到衣服上,中途因为手滑不小心扎到了皮肤,陆迁也没放在心上。

    他把胸针摆正,问:“然后呢?”

    “您的惩罚已经结束了,请您从这边离开。”话落,另一侧的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

    陆迁不疑有他,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迫不及待抬脚走了进去。

    这条通道似乎跟来时一样冗长,陆迁七拐八拐走了将近五分钟,才看到冒着光亮的出口。

    他加快脚步朝那里飞奔而去,一瞬间,独属于夏日里的热浪扑面而来,刺眼的阳光争先恐后涌入视野,烫的陆迁皮肤泛疼。

    可就是这种感觉,陆迁觉得自己还活着,感觉自己劫后余生。

    身侧楚檬的大嗓门由远及近,“陆哥!你可算出来了!”

    陆迁偏头眯着眼看过去,见楚檬一边擦汗一边朝自己扑过来,真心实意地笑了一声。

    楚檬脚步一顿,改跑为走,夸张地搓了搓胳膊,“陆哥你笑得好恶心啊。”

    陆迁敛起笑,一脚踢了过去,“你小子!”

    楚檬闪躲不及被他踢了个正着,立马嚷嚷着要陆迁赔他医药费,陆迁笑骂着准备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