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颜歌顿了顿，咬唇，“恒海是想要给你升官的，只是被我阻止了，你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蛰伏。”
“如果，我有一天会回东凌，你会跟我一起回去吗？”
这个问题，祝颜歌不意外，但是她没有想到霍渊会在好感度归零的时候问，她一直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原书之中，霍渊最后成为了东凌国主，而他必然不可能长久地呆在此处。
她根本就不可能抛弃祝恒海，他方才说的那一番话，让她怎么可能狠心离开。
“别忘记了，你们只是姐弟，他怎么可能一辈子赖着你。”霍渊冷冷地说，“难道他不会去找寻自己的生活，拥有自己的爱人和孩子吗？”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只是原书里面，祝恒海还真没有立后，现在剧情有所改变，她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了。
“今后的事情如今就下定论未免太早了，我若是答应了你，没有做到，你将来会更加失望的。”祝颜歌十分委婉地说道。
这个答案看似没有回答，可是意思却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霍渊连连点头，“我就不该期待你会选择我。”
祝颜歌有些稀里糊涂的，“你是我丈夫，他是我弟弟，我为何要从你们两个之间做选择？”
霍渊只是冷笑着后退，并不做回答。
祝颜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样子的他，她和霍渊之间原先就是自己主动多一些，后面霍渊态度软化了许多，已经许久不会让自己感到为难，大概心里有气也不会发泄出来，此刻看来已经忍耐多时了。
祝颜歌真的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累，她叹了一口气，打算去睡一觉，暂时逃避一下。
次日一早，祝颜歌一夜都没有怎么睡，眼下泛着青黑打着哈切起了床，连白罗白芷都没有醒，她随意捣鼓了一下自己就推开了门。
昨夜霍渊跟她闹了矛盾，自己又跑书房去睡了，好在也给了她些许喘息的机会，这么早醒了也没有事做，索性就开始漫无目的地乱逛了。
逛着逛着，遇上了一大早不睡在花园里面荡秋千的颜良玉，她最近总是眉头禁皱，不知在烦恼什么。
祝颜歌上前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竟然被吓了一跳，搞得祝颜歌哭笑不得，“我刚刚走过来脚步声挺大的，你做贼啊？胆子这么小。”
颜良玉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起身行了个礼，“殿下，今日怎么这么早醒？”
“不早醒能看到你在这儿枯坐吗？说罢，什么事，总不能是思春了吧？”祝颜歌坐到了她旁边，秋千就这么大，她们俩骨架虽然不大，却也挨在了一处。
颜良玉似乎有些微妙的不自在，吞吞吐吐地说，“如果我干了一些好事，但是全部都是在暗度陈仓，现在露出一点马脚了，该怎么把自己藏起来？”
她的话实在太隐晦了，祝颜歌不太好判断，“不能说明白一点？我自认为我们两个之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果我能帮你，肯定不会推脱的。”
颜良玉叹了一口气，还是如实说了，“殿下之前不是也去过芳菲阁吗？那里有许多姑娘要被迫卖了自己，我看她们可怜，就找办法要来了龟息丹，让她们假装吃完之后死亡，出了城门之后，再悄无声息地让她们复活，送她们远走高飞。”
祝颜歌微微睁大了双眼，没有想到颜良玉胆子竟然这么大，“你做过多少这种事？”
芳菲阁后来祝恒海多有关注，越是关注越是心惊，背后势力怕是连他都不得不忌惮三分，颜良玉竟然敢毁人买卖。
“数不清了，我只是觉得她们可怜，所以能救的都救了。”颜良玉眼神有些飘忽。
祝颜歌皱眉问，“那这件事是怎么被发现的？”
“殿下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去芳菲阁时遇到的那个女子，名为小清，后面她无路可去，回家了，结果又被她爹卖了回来，所以上头现在都清楚有人在搞鬼，只是没有查出来，不过我猜是迟早的事。”
祝颜歌揉了一下她的脑袋，“所以你害怕吗？”
颜良玉犹豫许久，微微点了下头，“自然，我从小在那种地方长大，知道他有多可怕。而且我娘还在那里，我死不足惜，可是我娘是无辜的，她完全就不知道这一些事。”
祝颜歌忍不住又问，“后悔吗？”
她看进颜良玉澄澈的双眼，被她里头的通透激得微微一惊，她实在是没有见过这般人物，只是可惜，要伪装成一个男子的身份才能在此间立足。
“后悔什么，我自己一个人救了这么多人，将来，旁人是要给我做万名伞的。”颜良玉很认真地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是我读书的初衷，只是这渺茫的红尘之中，根本救没有人关注这一些命苦的女人，我就是她们唯一的舟渡，所以我永远不会后悔。”
“你比我了不起。”祝颜歌笑了一下，“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觉得，主动认罪吧，”颜良玉叹气，“我是朝廷命官，怎么说他们应该都不敢杀我吧。”
祝颜歌摇头，“不要傻了，这个人连恒海都要忌惮三分，更何况是其他人，搞死你一个小小七品官，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颜良玉迟疑，“若是我死了，能不能请公主照顾一下我娘，我一直献给她赎身，可是一直凑不够钱，如今住在芳菲阁，一来是可以照顾娘亲，二来是可以帮衬那些苦命女子，否则，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想去这么乌烟瘴气的地方。”
“我来想办法吧。”祝颜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恒海很喜欢你，不能让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现在天天吵着要我把你送进宫里，若是你不在，想必他会抑郁成疾了。”
“殿下，会不会让你很为难？”
“不会，放心，我可是公主。”祝颜歌强行扯出了一个笑脸。
颜良玉抿了下唇，“殿下，我不想让你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