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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错了,都错了

    宋珈安一愣,忙抬头望向沈叙,眉眼间尽是不解。

    可宋珈安转念一想,她与沈叙已经是合作关系,一切的动向要与自己商量,似乎也没错,“臣女觉得若殿下娶成安公主,定然是对您有益的。异国女子不可为后,长陵若想让成安公主坐上我大景皇后的位子,便只有对大景称臣这一条路,且长陵也会成为殿下的助力……”

    宋珈安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全然没有注意到沈叙越来越黑的脸。

    “闭嘴。”

    宋珈安被沈叙无缘无故来的训斥搞得摸不着头脑,只呆呆地望着沈叙,“殿下?是臣女哪里说错了吗?”

    “对,你错了,全说错了。”

    宋珈安一头雾水,见沈叙脸色阴沉,不敢多问,只觉得这沈叙比前世还难懂些。

    “罢了,跟你说不明白。”沈叙甩袖朝大殿走去,几步后见宋珈安没有跟上来,他又不得已停下脚步,回头看去。“还不走?”

    宋珈安望着沈叙的背影,满是无奈,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殿下的心思,谁都别猜。

    回到大殿上,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宋珈安身上。只觉得移不开眼睛!太美了,这张脸太美了,美得近似为妖!

    众人的目光由面容落在衣服上,看出不对的贵女们皱着眉头,坐在一起窃窃私语道:“宋家小姐来时穿的好像不是这件衣裳吧!”

    “好像确实不是。”

    “你们刚才没看见啊,容家大小姐直接将酒倒在了宋大小姐身上,这没准是宋大小姐不得已回马车上换的!”

    “容大小姐,容静遥?你瞧她无欲无求的样子,像是马上要得道入道观了,能干出这种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瞧容静桐平日里嚣张那样,妹妹如此,姐姐能好到哪里去?”

    一旁的容静瑶听到众人的议论,面上风轻云淡,桌下的手已经掐红了大片,差点渗出血来。

    容静瑶与宋珈安四目相对,容静瑶眸色淡淡,可宋珈安却从中看出蚀骨的杀意来。

    宋珈安不禁在心中叹气,能把容静瑶气成这样,自己也算是有本事了。

    容静瑶起身踱步到宋珈安身前,拿起桌案上的果酒敬向宋珈安,“宋大小姐这么快就回来了,倒是令静瑶失望了。”

    “容大小姐寄希望于宋颜希那个蠢货,自然是行不通的。此事我不会善罢甘休,容大小姐不如回府日日沐浴焚香,等着你的报应。”

    容静瑶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将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那宋大小姐,我拭目以待。”

    宋珈安回到席面上,见欣怡郡主愣在一边,双目空洞,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

    “怎么了欣怡,太后怎么说?”

    欣怡听是宋珈安回来,泪水恨不得决堤而出,“皎皎,皇祖母说,让我在宴会上自请和亲,不然……不然就——”

    “不然就什么?”

    “不然就将我母亲的棺木搬出庆王陵园。”

    欣怡郡主颤抖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掉在手背上。

    宋珈安气极反笑,将茶杯紧紧摔在桌案上,“她疯了?死者为大,前王妃生前贤名远扬,她有什么资格将前王妃迁出陵园!”

    “皎皎我该怎么办啊!我不能让母亲死后也不得安息。可我也不想成为这庆王府企图扶摇直上的牺牲品!”

    欣怡郡主靠在宋珈安身前,宋珈安身上的花香混着木质气使得欣怡的心安定下来。

    “先别急,我们先静观其变,见招拆招。总会有办法的。”

    宋珈安抚上欣怡郡主的肩膀,轻声安抚着。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尖厉的声音传来,众人来不及多想,纷纷跪下行礼。方才还热闹的大殿上顿时寂静无声。

    宋珈安好像明白了,为何前世沈治痴迷于那个位置,看着那些高风亮节的文臣,驰骋疆场的武将战战兢兢地跪倒在自己面前,躬起身子,弯下脊梁,可以随意定夺他们的荣华生死,这种大权在握的滋味是会上瘾了,使得无数人趋之若鹜。

    “众卿平身吧。”

    景元帝睥睨着殿中的大臣,不威自怒。

    宋珈安这才起身看向主位,景元面色明显憔悴,连方才还面色红润的祝皇后也面露疲惫。

    倒是一旁的太后含着笑意,眸子亮着,倒是心情不错。

    宋珈安撇撇嘴,在心里暗暗叫了句“老不死”的。

    太后扫视了一圈,将目光定在宋珈安身边的欣怡身上。

    欣怡蜷缩着身子,不敢与太后对视。

    见此情景,太后眉眼间的笑意瞬间消失,戾气散布开来。瞥了欣怡一眼,只觉得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宋珈安直直看向次位的太后,将太后眼中的狠辣收入眼中,只觉得可笑。

    欣怡自先王妃薨了,在庆王府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冬日连碳都供应不上之时,也不见她这个皇祖母来照看一二,如今庆王府成了圣上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后快之时,要欣怡牺牲自己的一生来换取庆王府的荣华!

    白日做梦!

    人已到齐,众位贵女一一上前为太后见礼。

    容家送的是雕花如意。

    钟家送的是名家之画。

    ……

    随着寿礼一件件献上,太后的笑意便再也挂不住了。

    这寿礼比不上沈叙战胜庆功宴之时也就罢了。

    竟然连皇后生辰之日的也差了大截。

    太后将手帕紧紧攥在手里。脸也阴沉下来。这帮踩低捧高的人!无非就是看崔家出事,自己又被皇帝送出宫,便以为自己失势了!连带着自己的寿礼都敷衍起来!

    欣怡郡主将庆王府的寿礼敬上,锦盒一开,四面鸦雀无声,只能听彼此的喘息声,太后虽然早有预料,还是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金佛,是司空大师处开光的金佛!

    思空大师是个十分古怪的性子,连当今圣上也对他不敢怠慢,世人皆称他有一双通晓世间生老病死,国之兴衰的眼睛。在思空大师处开光的金佛世间也只有三个!

    佛像通体金色,泛着光泽,做工精妙,对上那双怜悯众生的眼睛,整个人都不由得发抖!

    “这座金佛是庆王府为太后娘娘在思空大师处寻得的,愿太后娘娘凤体康健,春晖永驻。”欣怡跪在地上,一字一句道。

    太后在次位上笑得合不拢嘴,挥手命人将金佛收起,“欣怡有心了!这真是送到了哀家心里!欣怡想要什么赏赐,哀家都依你!”

    欣怡郡主闻言哆嗦起来,忙望向太后,希望从太后脸上看到疼惜,可并没有。

    有的只有冷硬的警告,与无边的贪欲!

    “说啊欣怡,想要什么,哀家都依你。”太后的声音传来,带来的压迫使得欣怡匍匐在地,自请和亲的话如鲠在喉。

    宋珈安从席面上起身,跪到殿前。“太后娘娘,欣怡郡主怕是太高兴了,一时没想好,不如太后看看臣女的贺礼?”

    太后见被人打断,脸色难看,轻哼一声。连同一边的祝皇后也为宋珈安捏了一把冷汗。

    “你想献就献吧。”

    宋珈安没理会太后不耐烦的声音,命白翠将锦盒送上。

    锦盒打开,宋珈安将里面的画拿出,缓缓展开。

    一时间文臣们倒吸一口凉气,甚至有的失手将酒杯掉落在地。

    “临溪春景图。”

    “是我眼花了么,是临溪春景图。”

    “传言不是被毁了么!这能是真的么!”

    “你看清楚,那是宋家送的寿礼,怎会是假的!”

    宋珈安将众人的言论收入耳中,勾起唇角,眸子清亮,一时间竟美过了手中的画。

    “今日是太后娘娘寿辰,宋家将临溪春景图奉上,临溪春景图,寓意生生不息,愿太后娘娘福禄欢喜,自然韶光美。”

    “好好好!宋家有心了!”

    太后忙命人将画拿上来,指尖颤巍巍地轻抚上去,眉眼间尽是惊喜。

    太后虽不喜宋珈安,可谁又会跟好东西过不去?

    众人的目光落在临溪春景图上,谁也没注意到景元帝的面前多了张字条。

    字条展开,苍劲有力的字迹赫然纸上。

    景元帝抬眸看向下方的沈叙,沈叙只轻抿了口茶,眼神坚定,朝景元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