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晚，皇宫内大摆宴席，邀请百官们和众嫔妃出席参加。周舟与钟柏荆因为立功之事也在这次出席之列。
他们刚到宫门，就见到了左明赫等在那里。
“大人！”周舟一见到他，脸上便笑开了。她蹦蹦跳跳地跑过去，眼睛亮亮地看他。
左明赫似乎有些承受不住她表现出来的热情，略微尴尬地别开眼，咳了一声。
钟柏荆在后边，眸中暗了暗。
“大人，你是在等我吗？”
左明赫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说道，“到了殿上不必紧张，圣皇问什么便答什么，若觉得困难答不出来，也不会硬撑，我会帮你。”
周舟一下子就知道左明赫的意思，她敛了笑。
十年前望京太守的案子，虽是先皇在的时候的案子，但当时先皇全权交给了太子——也就是当朝圣皇武晟主理的。
若说认为当时圣皇完全秉公处理，没有偏听偏信之类的，周舟是不信的。她的阿爹决计不会做勾结外敌的事情。但这个圣皇，又是大祁百姓口中的明君，若不是他这些年来的励精图治，百姓们也不会如此安居乐业。他的成就功绩就摆在那里。
总之，周舟信他是明君，但也或多或少对他有些芥蒂。
“噢！”她点头。
“还有......”左明赫欲言又止。
“什么？”
“算了。你就记住，你是六扇门捕快就行。”左明赫强调道。
“嗯。”这是在叫她不要暴露自己是前太守女儿的事实。周舟又怎么会不知道。
“我还有事，先进去了。”左明赫还有事情在身，是特意等在这里与周舟叮嘱这么一句。
周舟也知道他的好心，虽然心里五味杂陈但也十分乖顺地点头，“嗯。”
左明赫看她的脸色复杂，临走之际又安抚了一句，“别多想，一切有我。”
周舟勉强展颜一笑，“好的！”
她注视着左明赫回到马车之中。
大人又是怎么想的呢？
他那么忠心耿耿地为圣皇办事，是否也是认为，当年的事情与圣皇并无关系？他是秉公处置？
周舟不想猜了。
阿砚决计不会害自己。她想。
钟柏荆走到她身边，凉凉问道，“你现在跟他什么关系？”
周舟很快收拾了情绪，坦诚道，“我在追求他。”
“？”
“他还没答应。不过快要答应了。”周舟继续坦诚。
“哦。”钟柏荆语气又凉了几分。
“哦什么哦？！”
“你觉得他会瞎了眼吗？”
“应该会吧......钟柏荆！你又找打是吧？”周舟反应过来，立即就要上手揍他，但此处是皇宫门口，来往多是重臣贵人，打闹嬉笑影响不好。
她及时收了手，小声恐吓道，“回六扇门再收拾你。”
钟柏荆浅浅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清醒得晚，成为失败者也是咎由自取。钟柏荆自嘲道。
太极殿上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周舟与钟柏荆官职低微，虽说特邀，但也只能坐在角落处。
她刚入座就准确找到了左明赫所在的地方。
他毕竟是御前红人，此时坐得前，离龙位近。
两人隔空对上一眼，然后又各自别开。
“圣人至！”伴随一声抑扬顿挫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着龙袍的男子走进大殿。
大殿上众人皆起身行礼，周舟在人群之中，悄悄地抬眼看向他。
武晟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眼里闪着锐利的光，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原来这就是圣皇，大祁百姓口中的明君。
武晟朝大殿扫了一眼，周舟连忙垂下眼帘。
“众爱卿平身，今日是除夕家宴，大家尽兴便好。”他虽语气温和，但声音带着惯有的威严。
百官们纷纷谢恩。
大祁盛行诗歌，歌舞礼乐之后，便有官员献上自己歌功颂德的佳作，引得圣皇连连称赞。
周舟也听不懂这些酸言酸语，反正自己坐在角落里，也就索性只顾着挑东西吃。
宫廷里的佳肴确实名不虚传，随便一个糕点都精致美味得令人咋舌。
“圣上，臣听闻这次宴席还邀请了平息南浔暴动的功臣。”席上有官员突然提起，“我们一贯只知道大理寺卿左大人是断案高手，竟不知道我们大祁还另有奇才！”
“是了，爱卿提醒了我。”圣皇爽朗一笑，他朝席上看了一圈，“六扇门的捕快在哪儿啊？”
周舟和钟柏荆立即走了出来，在大殿正中跪地行礼。
“六扇门捕快，周舟。”
“钟柏荆。”
“拜见圣上！”
“来，抬起头来。”圣皇说道。
两人同时抬起头来，看向他。
圣皇武晟满意一笑，“竟都如此年轻！”
“对啊真是年轻有为......”底下官员也纷纷讨论起来。
“左爱卿也在朕面前多次提起你们，说若不是你们，南浔一案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平息呢。你们是大祁的大功臣啊。”
左明赫见提到自己，也出列行礼，“此次南下，均是圣皇安排得当，臣与六扇门捕快等人，不过是听命行事。”
周舟也只是低头符附和。
武晟又向他们了解了一下南下一行的所见所闻，还赏赐了好些金银珠宝。末了提起，“周捕快，先前是还救过公主是吧？思林，见了救命恩人，你怎么都不吭声？”
武思林娇娇笑一声，“父皇，你们谈的都是办案破案的，哪里轮得到我说话。”
她看了周舟一眼，“自从周捕快随着左大人南下，我同周捕快已经好几月不见了，父皇您来之前，我早就同周捕快说好了，等宴席一散，我们私下再说些女儿家的话题。现在才不跟父皇争呢。”
周舟面色一僵。
何时有这么一出？
这公主又想做什么？
左明赫似乎察觉到了周舟的不对劲，他刚一动，周舟立即抢在了他前面，“公主不嫌弃臣，已经是臣的荣幸。”
此时左明赫若为她出头，怕是有些说不清了。
再者公主本就介意她与左明赫走得近，此时若是不应下，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