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震惊着,冲过去一把从山贼手上抢过腰牌,仔细辨别了几下,发现自己并未认错之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脸上阴晴不定,眼眸里竟开始噙泪,似乎此时的脑中正回想起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下一刻,仿佛认出了唐小志的身份,银牙一咬,闪电般抽出身旁一名山贼腰间的砍刀,指向了躺在地上的唐小志,狠狠道:“你该死!背信弃义的家伙...两年前你就该死...”
说着,在众匪满腹疑惑与震惊的目光中,“大当家”扬起砍刀,就朝唐小志的脖颈砍去。
看那样子凶神恶煞,是丝毫没有犹豫之色。
然而,想杀人的是她,最终在刀锋落下时又及时收手的,也是她。
刀锋距离唐小志的脖子仅在毫厘之间,却生生停住。
只听“大当家”怒红着眼,自语道:“一刀砍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抚慰我九狼山大寨死去的数百亡魂!”
如此一说,便不难看出在这位“大当家”与腰牌的背后,还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隐秘。
不过,“大当家”不得而知的是,有时候身有腰牌,也不一定代表就是腰牌的主人...
“来人!将这狗贼的一手一脚砍断,但别让他这么快死!我要让他一点一滴的还清自己身上的罪孽。”
她怨毒地说道。
而听此一言,当她说出“亡魂”这两个字时,身旁的众多山贼也都似乎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一名看似是小头目模样的山贼,此时排众而出,指着“大当家”手里的腰牌,道:“大当家此言,是在意指他就是当年那个人?”
“大当家”阴沉着脸,虽并未回话,但沉重地点了点头。
迟疑了半分后,才开口道:“没错!当年我虽没有当面见过他的脸,但不会认错他的腰牌。因为...”
说到这里,“大当家”不知为何竟收住了口,而后话锋一转道:“如今幽都突发蝗灾,皇族中人到此并不奇怪,断然不会弄错。”
那小头目听了,语气变冷道:“既然大当家认定无误,那便是老天有眼,让这狗贼落入我们手中。大当家的若不便出手,可由属下代劳。当年老寨主对我们底下这些弟兄恩重如山,却因此子的背弃,而惨死官兵之手。此仇焉能不报?咱们日思夜想,恨不得将此贼生吞,以慰祭老寨主亡魂。”
“大当家”一脸冷峻,默而不语,两眼赤红着,虽未表态,但隐有默许的意思。
小头目顿了顿后,便提刀走向了唐小志。
“大当家”因为某些原因,想杀而不杀,但手底下这些山贼可不会犹豫。
呼!
小头目举刀便要斩下。
却在这时,破败的大厅外传来了一声急促的呼喊,生生阻断了小头目的“行刑”。
“大当家的,不好了...”
一名山贼脚步匆匆赶来,凝重之色。
在场的众匪皆是看去,见来人慌张,“大当家”显然有些不悦:“什么事如此慌张?”
山贼回道:“后山小路上出现了一队黑衣人,正急速朝山上奔来。恐是官兵...”
听此,“大当家”一愕:“官兵?官兵这时候为何突然上山?你确定吗?”
那传话的山贼说道:“不确定!但自从山寨被毁后,九狼山便落入了官兵手中,山中设有官府的暗哨。就连我们要回山,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瞒过他们的眼线。不是官兵,还能有谁?”
这时候,那小头目走了过来,沉重道:“难道是我们回山之事,走漏了风声?官府已经知道我们回来,故意疏漏让我们上山,是想一网打尽?”
听闻正有人马上山,众匪顿时有些慌乱起来。
“怎么办?大当家的,山寨虽然已经被毁两年,但官府一直未曾放弃追捕我们这些活下来的弟兄...”
“这些官府的狗腿子,还真是阴魂不散。亏我们当年还对他们出手相助,当真是喂了一只白眼狼。”
“大当家的,怎么办?不然,跟他们拼了!要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二当家说得对,跟那些官府的狗贼拼了。”
“...”
众匪得知后,开始纷纷建言,意图与官兵死拼,转而一副视死如归之色。
“大当家”却反而冷静了下来,摆手示意众人安静,道:“莫要急躁!情况仍未明朗,切莫自乱阵脚。即便真是官兵杀到,我们有此人为质,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不行。走!先退入密道,静观其变再说。或许,那群黑衣人并非为我们而来...也说不定。”
二当家,也就是之前自荐要砍掉唐小志手脚的头目,此时皱眉道:“退入密道?可是当年官府已经发现了密道所在,我们藏身其中,还安全吗?”
“大当家”一哼道:“正因为他们早已发现,所以更加不会想到我们还敢藏身其中。赶紧动身,无需犹豫。”
二当家也未再多言,大手一挥,伙同几名山贼开始在大厅众翻找起来。
现在的大厅中虽处处破败,但地面上仍铺着青石板。
能看得出来,九狼山鼎盛之时,也是小有底蕴的。
很快,众匪便将一块桌面大的石板合力搬开,露出了石板之下的一个洞口。
“大当家”身先士卒,第一个跳了进去。
洞口之下一片黝黑,但点起火折子照亮之后,恍然发现空间极大,且通道延伸很长,也不知通向哪里。
很快,数十山贼连同唐小志和白小露在内,已藏身于密道中。
留守外边的五六名山贼,在盖好入口,并在洞口石板上做好一定掩饰后,转身离开了大厅,消失在夜色之中。
曾经入夜灯火不熄的九狼山大寨,又彻底陷入了死寂当中。
半个小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