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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行裕眼中的不安褪去,转而变得阴狠,再也没有方才一丝心软。

    姚氏见状很是欣慰,她抬手轻轻拍了拍宴行裕的肩膀,“裕儿你能如此想,母后才能放心。”

    “更何况你父皇本就将你视作储君培养,是宴行止从中作梗才害的你被皇上厌弃,待你坐稳皇位,定要将宴行止碎尸万段,以正朝纲!”

    姚氏说的激动,他们母子二人在宫中部署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天!等到他们拿到元贞帝的传位诏书,宴行裕便可登基为帝,届时定要拿宴行止第一个开刀!

    宴行裕眼中也燃气熊熊野心火焰,心中哪里还会想什么父子情,在深宫之中只有权力争斗。

    当晚,元贞帝刚喝了药要休息,殿外突然传来喧哗声。

    “怎么回事?”元贞帝沉着脸斥问。

    近身太监疾步赶来回话,“皇上,皇后娘娘和大皇子来探望您。”

    “不见!”元贞帝想到可能是宴行裕下毒,心中已经有了戒备,怎么可能还见宴行裕。

    但姚氏和宴行裕跪在殿外,宴行裕腿伤还未康复,就这么跪在殿外对身体没有好处。

    近身太监禀报完,小心翼翼地查看元贞帝的脸色。

    元贞帝苍白的面容看上去阴郁深沉,心中到底还是念及自己的儿子,挥手道,“让他们进来。”

    很快,姚氏扶着一瘸一拐的宴行裕进了殿内,一看到元贞帝此刻虚弱病容,宴行裕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喜色。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您身体还好吧?”宴行裕一脸关心问。

    “还死不了!”元贞帝没好气道。

    姚氏赶忙上前服侍,温声道,“皇上龙体康健,什么死不死的,不要这么说,臣妾害怕。”

    元贞帝只淡淡扫了姚氏一眼,他对这个皇后向来不喜欢,若不是因为是蒙太后亲自安排的人选,他也不会立姚氏为皇后。

    “深更半夜,你们母子二人来见朕有何事?”元贞帝问。

    宴行裕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双目直视元贞帝,“父皇,儿臣是担心您……”

    元贞帝摆摆手,似看穿了宴行裕面具下的真面目,“你究竟想说什么,若是没什么事情,朕要休息了。”

    见元贞帝对自己如此冷淡无情,宴行裕面色又阴了几分。

    “父皇,您为何要让宴行止查东宫的人?”

    元贞帝眼睛微眯眼,“殇王查东宫?朕并不知道。”

    宴行裕当然不相信,宴行止大张旗鼓地带走东宫的人,元贞帝怎么可能不知道?

    “父皇何必欺骗儿臣?父皇是不是不相信儿臣,觉得是儿臣对您下毒,所以您让宴行止带走东宫的人追查证据?”

    元贞帝心中虽有怀疑,可听宴行裕这么直白说出来,当然要否认。

    他扯了扯唇,淡淡道,“朕怎么会这么想?朕明日便见见殇王,问他为何要搜查东宫。”

    宴行裕眼睛一沉,“父皇是担心儿臣知道您的心思,对你呢心怀怨恨吗?”

    “既然如此,您又何必让宴行止搜查东宫?既然做了,父皇又何必否认?父皇教导儿臣君子要顶天立地,信守为坚,父皇怎么敢做不敢当呢?”

    元贞帝当即急了,双目喷火不可置信喝道,“混账!谁准许你这么和朕说话?!”

    宴行裕面上却没了往日的惧怕之色,他佝偻的身体站直,径直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睨着元贞帝。

    “你的腿……”元贞帝见宴行裕方才还一瘸一拐的腿,此刻竟突然变好,满目震惊。

    “儿臣的腿当然没问题。”宴行裕不在伪装,眼底深处的凶狠也不在隐藏。

    “儿臣是父皇一手培养的储君,这双腿怎能有问题呢?”宴行裕微微弯身,目中带了从来不敢展现的压迫。

    “父皇,儿臣被立为太子将近三十年,如今父皇身体每况愈下,该是时候写下诏书传位儿臣了。”

    元贞帝惨白的面皮狠狠抽搐几下,抬手怒指着宴行裕,“混账!逆子!朕要杀了你!”

    说着,元贞帝还要去抓宴行裕,却被宴行裕一手轻松地推开。

    “来人!快来人!!”

    元贞帝虚弱地趴在床上高喊,很快近身太监疾步赶来,刚要张口说话,宴行裕陡然拿下龙床上挂着的宝剑,拔剑寒光骤闪,剑已经刺入太监心口。

    近身太监死前都大睁着双目看着宴行裕,等宴行裕抽回剑,太监直挺挺倒下去,血溅当场!

    元贞帝看得心惊胆战,“你竟敢在御前行刺……”

    宴行裕却用滴着鲜血的剑指向元贞帝,“父皇,传位诏书儿臣已经写好,现在就请父皇拿出玉玺便好。”

    元贞帝气得浑身颤抖,可看着眼前那染着鲜血的寒剑,又心慌惊惧,他忙抬头看向姚氏厉声道,“还不快阻止这个畜生!”

    姚氏却没动,她立在床前面目温和地望着元贞帝说,“皇上,裕儿说得不错,您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早些写好传位诏书,等裕儿登基,您也好颐养天年。”

    她还温柔地笑了笑,“皇上放心,等您成为太上皇,臣妾也一定侍奉在您身旁。”

    元贞帝气得险些撅过去,先帝驾崩得晚,他直到五年前才登基,这个皇位他坐了还不到六年,却没想到他的好儿子竟然逼迫他退位!

    “逆子!畜生!你这是要弑君夺位吗?!”

    宴行裕冷冷道,“父皇这么想那便是吧,不过父皇只要配合,儿臣当然不会真的杀您。”

    “来人!来人!!”元贞帝大喊,死了一个太监不要紧,这宫中都是禁卫军!

    “父皇还是省些力气,儿臣既然来此,自然是已经准备好一切,此刻那些禁卫军已经被儿臣支走,殿内外都是儿臣和母后的人,所以父皇还是快些拿出传位玉玺,也免得受苦。”

    “你们是早有安排?!所以就是你对朕下毒是不是!”元贞帝怒问。

    到了这个时候,宴行裕自然也不装。

    “儿臣本不想做到这一步,是父皇逼儿臣。”宴行裕将手中的剑又推进几分,抵在元贞帝身前,面目狰狞又凶狠。

    “若父皇按照儿臣计划卧病不起,儿臣自然顺利恢复太子之位登基为帝,可是父皇偏偏要重用宴行止那个冒牌货,是你逼的儿臣对你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