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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娇娘笑了笑,“我们是互惠互利。”

    郑大石红着脸,挠着头,“是县主有本事。”

    柳娇娘神色一正,“大石,我听郑娘子说郑家帮能人不少,我想用上两人。”

    郑大石骄傲挺起胸膛,“嫂子说的没错,我们帮虽小,但各有各的本领,县主想做什么事?”

    “找两个能言善辩之人,去东平县同那些富户和书生结交,不管用何方法,要在最短时间和这些人打好关系,可能做到?”

    郑大石瞬间就懂了,县主这是要让他们和东平县的生意人还有书生打交道,便拍着胸脯坚定道,“能!”

    “不过,县主让咱们的人去东平县,是要做生意吗?”郑大石问。

    柳娇娘敛眸,静默片刻道,“我要查一个人,此人不知身份,不知姓名,只知道大概年龄,但他在东平县的生活一定会常人要好,但对外却不会招摇,甚至可能会故意装穷,但此人也不会做的太明显。”

    秦大既有个儿子在外,必会谨慎维护,偏偏秦大现在年纪大了,又稳坐高位,便也有了儿孙绕膝的念想,所以秦大才会将儿子接到离邺京相近的地方。

    秦大既如此疼爱儿子,必不会让其受委屈,但为了避人耳目,也不会太过张扬。

    东平县属邺京下属的一个富裕县,县内多有做得好的生意人和读书人。

    是以柳娇娘猜测秦大的儿子在东平县的生活顺遂,不是泥腿子,亦无官身,那自然就会游走在读书人和生意人这两种之间。

    要想查此人,便要从这两方入手,小七曾说,秦大近十年来从未离开过邺京,但秦大却是个爱才之人,偶尔还会在府上见一些商户和读书人。

    她猜测,秦大就是利用此时见自己的儿子。

    郑大石心有不解,不过也没有继续追问,“是,我这就去安排。”

    郑家帮的人的确各有本事,十日后,东平县那边便有了消息。

    他们按照柳娇娘的交代,将东平县的商人大致摸清,同时还结交了三位有些地位的生意人,还有几位有名气的书生。

    这些书生虽说有的也看不上商人,但一听是来自邺京的大商,还愿资助他们读书,自然巴不得上门结交。

    他们将一些符合柳娇娘追查人的信息写好,让人带到镶玉楼。

    柳娇娘一一看过这些人身份信息,除却三个祖辈皆生活在东平县,还有两个是十几年的前搬迁到东平县的,剩下三人皆是近几年定局东平县。

    其中一位还是秀才出身,名唤于春,五年前定居东平县,家有一妻一妾,两女一子,老家在张洲,学识不错,在张洲便考取了秀才,只是到了东平县,反而没有继续考,而开始做生意。

    但此人做生意一般,就是因为秀才出身,所以东平县的几位商人才会高看他一眼。

    柳娇娘觉得此人有些奇怪,既能考上秀才,又能搬迁至东平县定居,可见家底不薄,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做生意?

    她让郑大石给那边传话重点查查此人。

    如此过了两三日,东平县终于有了信儿。

    这于春父母早亡,但亲戚接济让他衣食无忧,还能科考,不仅如此,妻妾也都是在老家张洲娶的。

    定居东平县后,于春便再也没有往上考,听于春妻子说,是因为于春自认学识不够,不如从商,家中亲戚也无人一人反对,全部以于春马首是瞻。

    就连郑娘子都看出不对来,“姑娘,像这种小地方能出一个秀才,家族定不会让他弃文从商,一些规矩比天大的家族,甚至还会请家法,这玉春又没有父母,就算考上秀才,张家一族也不该如此行事,倒像是于春才是张家的族长。”

    柳娇娘沉思片刻,在纸上写了几句话交给郑娘子。

    “送到东平县。”

    郑娘子看到纸上的内容,紧张问,“姑娘真要如此做?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柳娇娘幽幽道,“是打草惊蛇,还是打蛇上棍还说不准呢。”

    郑娘子便不再犹豫,“我这就让大石去办。”

    东平县,于宅。

    于春摇摇晃晃进了家,大马金刀地坐下,其妻杜氏忙拿着温热的帕子给于春擦脸。

    “夫君这几日怎的日日喝醉?”杜氏不满地嘟囔。

    “妇人愚见。”于春鄙夷地瞥了杜氏一眼,“王老爷的酒席,我自然是得陪得尽兴。”

    王老爷正是东平县数一数二的大商人,近日王老爷结识了在邺京的一位生意人,那人还同最近极出名的镶玉楼掌柜相识,他自然也想结交一番。

    杜氏向来胆子小,被斥骂了也不敢回嘴,只能低声下气地继续伺候于春。

    于春嫌杜氏没有风情,待换了衣裳便去了妾侍冉氏的房中。

    冉氏是于春两年前纳的妾,长得一张妖媚的脸,还给于春生了一个儿子,自是得宠得紧。

    “老爷,今个儿我看上两套头面,听说是邺京最时兴的样式,我很是喜欢。”冉氏依偎在玉春怀中,讨要东西。

    于春酒醉的脸上却是神色淡淡,“多钱?”

    “两套下来一千五百两。”

    于春推开冉氏,不悦道,“我们一个县里生活的,买这么贵的头面不合适,你换一个,爷给你买。”

    冉氏不高兴,于春明明很有钱,却总是说什么财不外露,害她只能穿戴一些老土的东西。

    “老爷,邺京那边没送银子吗?”冉氏一手在于春身上点火,一边问。

    于春脸上露出不耐之色,“不是说了,不要打听邺京的事?”

    知道这是禁忌,冉氏也是无意中才得知邺京那边一直有人给于春送银子,是以她才知道于春不是个穷酸秀才。

    “妾知错了,妾买头面也是想给老爷您长脸啊,您看看东平县那些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们穿着绫罗绸缎,妾明明比他们要美,却只能穿着普通锦缎……”

    这何尝不是于春心底的愤懑,奈何邺京那边说了,一旦他露财,定会找来杀身之祸。

    “往后我自会给你更好的。”愚蠢扑在冉氏身上开始脱衣裳。

    冉氏撇撇嘴,也只能笑着迎上去。

    就在二人亲热之时,下人突然来报信,说是王老爷有请。

    于春也顾不上和小妾亲热,当即穿好衣裳,整理好走出去。

    “王老爷怎么突然请我过去?”

    下人喜道,“王老爷那边的人说,邺京那位商人说愿意同您合作生意。”

    于春大喜,当下疾步奔到王老爷的宅子。

    王老爷乃是东平县有些名气的大药商,于春自知这辈子是去不了邺京享受荣华富贵,但也不甘心在东平县窝囊过活,既然那位不让他继续考功名,就只能从商。

    靠着银子疏通关系,他才和王老爷有了来往,为的就是能把自己的生意做大,这次不就靠着王老爷认识邺京来的大商吗。

    来到王宅,很快便见到王老爷,还有他身边两个男子。

    其中正是他这几日结识的郑老板,另外一位面貌陌生,气质有些冷冽。

    “余老弟快坐。”王老爷连忙引荐,“这位是郑大石,和郑老板属同宗,他可是镶玉楼的二把手大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