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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的王爷将两瓶千里买来的桃花酿送给柳娇娘,还让人将她送回宅子。

    等人走后,宴行止定定看着被柳娇娘用过的酒杯,手指不禁将酒杯拿起,重新倒了杯酒,放在唇间轻抿。

    酒水清香甘甜,的确唇齿留香。

    “咳。”

    肖墨的声音打断宴行止品酒。

    宴行止仰头将酒水饮下,若无其事地将杯子放下,像是从未被人发现正在品尝柳娇娘曾用过的杯子。

    “王爷,暗卫来信,已经查到当年顾将军夫人顾盈的死因。”

    宴行止侧眸问,“是何原因。”

    “顾盈逃出邺京,的确是向代州的方向,但半道被追兵堵截,被迫逃到天堑山,后马车坠落悬崖。”

    “当时有人正巧经过崖下的山道,见马车内的人已死,便偷偷摸了他们身上的值钱东西,还将马车被摔碎的半块玉牌拿走。”

    这户人家是山中的穷苦人家,但因为当了这半块玉牌有了钱才搬出山中。

    他们的人寻找几年,才发现这半块只刻着页字的玉牌,又见玉牌玉质不俗,才顺着这条线索查到这户人家,找到那个偷东西的男人,确定那块玉牌出自顾家。

    男人虽已年迈,但还偷偷藏着当年偷拿的金玉首饰,对于当年山崖下那辆马车和两具被摔得面目模糊的尸体记忆尤深。

    “确定是两具尸体?”宴行止问。

    肖墨点头,“是的,属下将其中一支金簪让人送给顾小将,确认金簪是顾盈的,另外那人应该就是顾小将说的顾府护卫。”

    马车摔下悬崖,尸骨无存,直到今日才发现大将军顾臻发妻竟死得如此惨烈,实在悲凉。

    宴行止闭了闭眼,吩咐道,“此事暂时隐瞒顾小将,也不要告诉那几个老头子。”

    “是。”

    “顾家那块印章应该就藏在宫中,秦大表面虽答应和娇娘合作,但本王不相信他,你让人暗中盯着秦大,若他有伤娇娘的心思,立即处死。”

    肖墨却没有立即答应,他犹豫着说,“王爷,秦大是一枚极好用的棋子,属下认为应当留着他。”

    “宫中情形紧张,皇上身边又安插不进人,若有秦大,找到那枚印章的机会更大。”

    只是柳娇娘陷入的危险也更大。

    宴行止淡淡看了肖墨一眼,冷声道,“你莫要忘了,她和这件事无关,更与潇顾两家无关。”

    肖墨看到宴行止眼中的冷色,只能低头,“属下知道,只是……”

    “王爷,那位容雪夫人还是有些蹊跷,她既是代州人,身边为何会有个太监?”

    容雪自小生长在代州,她进邺京是为了看望顾盈,就算顾盈将印章交由她保管,她身边怎么会有个太监?还有容雪的夫君也一直查不到任何消息。

    当年潇王和顾家出事后,先帝雷霆震怒,将潇顾两家满门抄斩灭九族,因此潇顾两家九族内的人得到消息逃得逃,死的死。

    保不齐有潇王府的内侍逃出来,又正巧和逃难的容雪相遇?

    但这也只是他们的猜测,唯一确定的是容雪夫妇定是因为当年之事连累。

    宴行止派人暗查容雪夫妇因何分开,为何平阳府只有容雪一人,身边多了一个太监,但其夫江卓生却消失不见。

    只可惜时间太久,一直没有线索。

    “此事本王会继续让人暗查,莫要在娇娘面前提起。”宴行止冷声道。

    肖墨轻咳一声,目光幽幽,“王爷,您不觉得您对柳姑娘的关心远超之前了吗?”

    宴行止垂眸睨着桌上的酒杯,冷酷道,“本王承诺护她,自然不会食言。”

    肖墨啧啧,“保护到变成别人,都不愿意让她知道您的真实……”

    话还没说完,一只酒杯携带着劲风朝肖墨狠狠砸来。

    肖墨闪身避开,看着地上砸碎的酒杯,一脸幽怨,“王爷您下手也太重了,这是想要属下的命啊?”

    宴行止懒得看肖墨做戏,“太子的人最近一直在查宁王身边的人,告诉李冰那个人可以送到太子面前了。”

    肖墨脸色一正,“是,属下这就去办。”

    镶玉楼,厢房。

    郑娘子今日一早回到邺京,都没休息便直接来了镶玉楼。

    柳娇娘心疼郑娘子赶路太累,便让她在厢房歇息,还让人准备了茶点,她则在一旁查账,以此来监督郑娘子没有去招呼客人。

    郑娘子喝了热茶,又吃了点心,一脸满足。

    “姑娘,我真的不累。”郑娘子拍了拍手臂和双腿,“我的腿脚可灵便得很,再说,这一路上都不用我操心,都是七公子安排食宿,我就到了前州上坟,没费什么心思。”

    当然上坟时的心情很沉重,可见着柳娇娘心底那股郁气便没了。

    “郑娘子,你若当我是亲人,便听我的好好歇上两日。”柳娇娘认真道。

    “镶玉楼生意很好,大石和郑家帮的人也都帮着招呼客人,你不要这么着急。”

    郑娘子无奈叹息一声,靠在椅背上,“成,我听姑娘的。”

    柳娇娘这才笑起来。

    “殇王送了两瓶桃花酿,我拿来一瓶,晚上我们一起喝一杯。”

    郑娘子颔首,“行,对了七公子呢?”

    柳娇娘温声道,“他说回去睡一觉。”

    这一路上小七为她照顾郑娘子,必是累着了,都不像之前那般不正经。

    郑娘子认真看着柳娇娘,感叹道,“姑娘,那七公子就是个闷葫芦,你整日和他在一起,都不觉得闷吗?”

    柳娇娘写字的动作停住,抬眸,“小七是闷葫芦?”

    “是啊。”郑娘子想到这一路上,小七事事为她安排好,就是很少话,总是沉默着,有时候眉宇间还能看到煞气。

    “一开始我还想着七公子兴许不愿同我去前州,还主动同他说起姑娘,谁知七公子看上去不太高兴,我还当姑娘和七公子闹矛盾了,还劝了劝。”

    柳娇娘垂眸看着账本,却什么都看不进去。

    握着笔杆的指尖紧了紧,她问,“然后呢?”

    郑娘子抹了一把脸,“七公子反应很冷淡,倒是路上遇到一对兄妹逃难,七公子主动帮了忙,说那小姑娘像他的妹妹。”

    柳娇娘眉宇紧拧,她知道小七并非乌岐,也知道小七的真实名字,可听郑娘子所言,同她离开的明显就不是小七。

    晚上,镶玉楼提前关门。

    柳娇娘让人准备了酒宴为郑娘子接风,又让人去叫了小七。

    小七换了一身干净的青色直缀,腰配冷玉,整个人看上去气质冷冽,可见到柳娇娘时,便如冰雪消融,面带柔笑。

    柳娇娘便知道眼前的小七是真的。

    用完晚膳,柳娇娘和小七一起回宅子。

    进屋前,柳娇娘忽然问,“小七,你这次和郑娘子去前州,可有见到顾家的坟冢?”

    小七身形一顿,回头笑着说,“自然有的。”

    “有几个坟冢?我想过段时日也去前州祭拜一下顾家,提前准备好祭拜的物什。”

    小七一顿,抬脚走到柳娇娘面前,“好啊,进屋我好好同娇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