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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路遇流民

    展颜和钱七娘骑马的速度慢了下来,玉城郊外荒凉的很,好容易寻到小小一处稀松树林,展颜让大家在这里稍作休憩。

    落后的马车也赶上来,小丫鬟们下了马车,立刻吩咐人将炉子架起来,出门前带了不少肉类、海鲜和蔬菜,几人商量一番,决定在这野外将带来的食材炙着吃。

    好在食材丰富,调味料齐全,很快滋滋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炙羊肉霸道的香气。

    展颜和钱七娘闻到这个味道简直食指大动,七娘边夹了一筷子羊肉给展颜,边啧啧摇头,“今日失策,应当多带几个厨娘出来。”

    展颜将羊肉吹吹凉,随即一口送进嘴里,鲜嫩肉香溢满唇齿,那羊肉似是轻轻一抿就能在嘴里化开,轻轻咬几下微微辣味和孜然醇香,立刻勾的人欲罢不能。

    钱七娘已经吃了好几块肉,“嗯,”吃得她不住点头,“好吃好吃。”

    帮着主子烤肉的冰蝶和冰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七娘见状立刻给她们一人塞了一口,两个大胖丫鬟也香的眯起眼睛。

    就在众人吃得顾不上说话之时,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花影最先察觉,放下碗筷起身,往声音来处走了几步,随即看了一眼展颜,见她点头,拉上秋雯一起快速前去查看。

    片刻后二人回来,“主子,”秋雯急忙开口,“那边发现四个流民,浑身是伤看着都快饿死了。”

    “流民?”

    展颜皱眉,示意春阳给拿了几个饼子和清水,“让他们就待在原地,不得靠近这里,你们先问问什么情况。”

    “是。”

    春阳立刻带了几个影卫,拿着吃食和清水,往发现流民的地方去。

    影卫们轮换着也用了午膳,展颜拿出提前备好的灵泉水,待身边人喝掉一整坛的水,这才顶着滚圆的肚皮站起身,她牵着七娘的手,“走吧七姐,去会会那四个流民。”

    “哦。”

    俩人慢悠悠散步到流民身边,只见那四个流民两男两女,头上脸上泥土、血痂、伤口……糊得看不清本来面貌,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是春阳带来的备用衣裳,今日她们都做男装打扮,拿的自然也是小厮的衣裳。

    四人已经吃过干粮喝过了水,见贵人前来,他们呼啦啦跪了一地,“多谢贵人救命之恩。”

    展颜摆手,“不必跪,说吧,你们从哪里来的?怎会弄得如此狼狈?”

    那一头一脸的伤,一看就是被人殴打所致,如果仅是逃亡,不可能弄出这样的伤。

    “贵人,”其中一个男子颤声开口,“在下马从文,是个举人,求贵人带我们去玉城,在下,在下要去敲鸣冤鼓。”

    展颜眉头一挑,跟钱七娘对视一眼,七姐太高这一抬头展颜差点抻了脖子,她收回目光揉揉脖子,“我们也是路过玉城的,昨日我们在城内茶馆,听闻小二说,玉城的官府是权贵和邵家的官府,不是百姓的官府。”

    那马从文跪俯在地的身子狠狠一抖,展颜苦笑,“我虽可以将你们送去玉城,但你们要告诉我,你们弄成这副狼狈模样的原因,否则我何必为了你们几个流民,给我家族招祸?”

    马从文沉默着,似是在做着巨大的心理斗争,见他沉默一个女子膝行几步,她抬起满是污垢和伤疤的脸,直直看着展颜,在看向钱七娘的目光里,明显带着惊诧,随后竟是转瞬即逝的欢喜。

    展颜一脸莫名盯着那女子,那女子跪的端端正正,“贵人,我们这些人都是邵家抓来帮着开矿的,他们的矿就在那边,我们好容易让那些人放松警惕,这才偷偷跑了出来。”

    “开矿?”

    展颜一听这俩字,就气不打一处来,“开矿需要女子吗?你们糊弄我呢?”

    她的桃儿啊,她娘亲给留下的桃儿啊,果然被邵家那个死胖子摘啦,啊,给我等着!

    那女子期期艾艾,“邵家的不是人,矿上身不由己的女子不少,我们要为那些禽兽洗衣做饭,还要,还要……”

    说着,捂脸痛哭,“呜呜呜,我们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啊,如今被糟蹋的人不人鬼不鬼,贵人,”她边哭边说边磕头,“贵人我妹妹还在矿上日日饱受摧残,求贵人救命啊,求贵人救命,”

    当她听到官府是权贵和邵家的官府这话时,就绝望了,她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妇人,可她的妹妹才刚刚及笄啊,矿上那些监工根本不是人,他们就是一帮禽兽。

    展颜听着眉头紧皱,“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马袁氏。”

    马袁氏,展颜看看她又看了一眼马从文,“花影,回去将这事告诉大哥,秋雯派几个人看住他们。”

    扭头展颜和钱七娘分别上马,策马扬鞭而去,马从文和袁氏哭都哭不出来了,他们觉得这些人可能根本不会管他们。

    逃生的微末喜悦,被巨大的绝望包裹,四人颓然跌坐在地。

    回到玉城,展颜径直找到赵棣,“大哥,那矿的事他们跟你说了吗?”

    气鼓鼓的样子,一副恨不能揍人的架势,赵棣苦笑,“行啦,你这孩子,地点我都知道了,稍晚些就把那些监工杀一杀,安心,那只是个小金矿,不是地图上的。”

    展颜这才放心,“我和七姐也去。”拇指搓了搓食指,从末世来到这个世界,她还没有亲手杀过人呢。

    想到袁氏所说,金矿的惨状,她心中一股血气难消,这股血气直冲脑门,让她无法保持清醒,须得杀一杀恶人,才能缓解。

    傍晚,马从文和袁氏又分到了一些干粮,他们心绪复杂的吃了下去,从展颜她们离开后,这四人几乎就没怎么说话,马从文恨不能直接死了,在矿上饱受折磨,如今更是状告无门,这个世道,可恶啊。

    他握紧拳头,直觉苦读了十年的圣贤书,丁点用没有,他连自救都做不到,连家人都护不住,又谈何为生民立命?

    笑话,笑话啊。

    “哈哈哈哈哈,”马从文突然疯了似的,虚弱无力大笑不止,“哈哈哈哈,”

    袁氏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无心安慰,这份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