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那么骚,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
“啊——!”
张回突然跌坐在地上,痛苦不堪地捂住左边的眼睛,离他不到半米的地上赫然是一只一次性木筷。
“我的……我的眼睛……顾向昼!”
“嘴干净了吗?”
顾向昼一步步靠近他,弯下腰,手中不偏不倚握着另外一只筷子。
狭长的眼底满是阴郁,低沉的声线好似幽灵一般,让周围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若非这里是学校,他或许已经把张回的眼睛戳瞎了,这次力道还算收了些。
张回嗫嚅着唇瓣,身体发颤地看着他手中的东西:“干、干净了。”
“那个……顾向昼。”旁边某个男同学突然出声。
顾向昼偏过头时,眼底的诡谲还未消散,那人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继续说:“这里毕竟是食堂,你最好还是别闹大了。”
倏地,旁边伸出一只柔嫩的手掌,将他的腕锢住。
紧接着便是黎粥安抚的声音:“顾向昼,冷静。”
说完这句,她冷冷地扫了眼地上怯懦的张回:“还不快滚,再有下次,你眼睛就别要了。”
“是……是……”张回踉跄着起身,捂住眼睛跑了出去。
桌上的福鼎肉片已经凉透,剩了大半,经过这一茬,两人早没了吃东西的兴致。
顾向昼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情绪,反扣住黎粥的手:“回家。”
两人打车回到别墅,正好碰上冯儒生和慕梨歌在吃午饭。
慕梨歌放下筷子,表情有些惊讶:“不是说中午不回来了?”
“你们吃饭了吗?”
“吃过了。”黎粥打了个哈欠:“妈妈我好困,先去午休了。”
不多时,卧室里,温暖舒适的床上便鼓起了一个小团。
黎粥蜷缩着身体依偎在床上,迷迷糊糊间感觉旁边塌陷了一块,像是有什么人爬上了她的床。
她条件反射般意识清醒了,睁开眼睛便看到顾向昼小心翼翼地躺着。
刚准备翻身,便对上了黎粥清明的目光,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把你吵醒了?”
黎粥摇摇头:“本来就没睡着。”
下午还有课,两人补会儿觉就又要去学校了,黎粥不懂顾向昼此时来她房间干嘛。
“睡不着。”他眼眸漆黑,一眨不眨地盯着黎粥:“有件事我想不通。”
“什么事?”
“为什么……你会选择放过张回。”
那种嘴脏的人,怎么能如此轻易放过他。
“就这事儿?”黎粥哑然失笑,似是看出顾向昼眼底的不解。
“本来我也想着那种人渣千万不能放过,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可是……”她捏了捏顾向昼的手:“我不想你因为我,而遭受众人的非议。”
“如果张回的眼睛真被你戳瞎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答应我,下次用脚踹,好吗?”
客厅里,慕梨歌漫不经心地看着冯儒生剥柚子,越想越不对劲。
“孩子们今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行了,你就别操心了,他们待在学校好好的,能发生什么事?这不是还有冯莫的嘛。”
冯儒生将剥好的柚子装进玻璃碗里,递给慕梨歌:“你就别多想了。”
“小莫一天天的,无所事事,能知道什么?”
慕梨歌瘪瘪嘴,叫来了冯四:“小四,你去查查,小姐今天中午发生什么事了?”
“是,夫人。”
·
休息到下午,两人一如往常打车去了学校上课。
不知是不是错觉,一路上,黎粥总觉得很多人在偷看她和顾向昼,嘴里还隐约说着什么。
“就是他们吗?”
“对啊对啊,听说张回的眼睛就是那个高个子戳瞎的。”
“你是不知道,张回那眼睛,流了好多血。”
“但是我听说,是张回率先挑衅的啊。”
“别人挑衅你,你会直接把人家眼睛戳瞎吗?”
“也太恶毒了吧。”
“那个矮的好像还是黎氏的少爷,这下子,黎氏得被人推到风口浪尖上了吧。”
黎粥神色一凛,脚步不自觉加快了些,现在离上课还有点时间,她拉着顾向昼直接奔向了冯莫的办公室。
“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所有人都在……”
冯莫表情难得的正经起来,他上前将窗户关好,隔绝声音。
“这件事有点麻烦,你们先看一下论坛。”
黎粥愣了两秒,同顾向昼一起打开论坛,还没进去,便被卡了出来。
“你们慢慢弄,人有点多。”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能进论坛了。
飘在首页的便是一个id名为张回的人发的帖子。
【被人戳瞎了眼睛,已经准备报警了。】
文字下面还覆上了两张血淋淋的图片,看着格外吓人。
黎粥缓缓向下滑动着评论区,面色越来越凝重。
“如你们所见,张回的眼睛瞎了。”
顾向昼将手机扣在桌子上,垂下眼帘,鸦羽长睫投落下一片暗影,遮不住眸底的阴鸷。
“我没有弄瞎他的眼睛。”
他扔筷子的时候控制了力道,只会致其短暂的疼痛,更何况那筷子戳中的还是眼尾。
上面都没沾上血渍,何谈弄瞎。
“我自然知道你有分寸。”冯莫抬了抬金丝眼镜:“可是局外人不清楚,他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如果张回真的报警,即使是冯家出手,也需要费些功夫。”
“不用。”顾向昼眯着眼,似是想到谁,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什么意思?”
“总之,这件事你们先别冒然出手。”顾向昼将手机揣进兜里,问道:“张回现在在哪儿?”
“还在校医室,听说一直在嚷嚷着疼,其他医生也不敢挪动他去医院。”
“是吗?”顾向昼唇角轻扯,眼底闪过几丝轻蔑,抬手牵住黎粥的腕。
黎粥一脸莫名:“干什么去?”
她还想着下午的课逃了算了,现在出去,肯定会被那些人的唾沫淹死。
“去校医室看看。”
“要是真瞎也就算了,没瞎……那就如他所愿。”
黎粥听出了他的潜意思:“你是说,他是装的?”
“还不明显?不愿意让人送他去大医院,不就是怕被人拆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