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民也没想到季素素会忽然问出那么专业的话题来。
确切地说，他压根想不到季素素能问出专业的问题。
季素素，没脑子的财阀千金。
她的学历与文凭都是买的。
江南教育圈都知道。
国外的文凭比国内更好买。
当年季素素的高考成绩还成为大家私底下的笑柄。
但又怎样？
人家出国归来，就是世界前十名校的毕业生。
而且，人家江南小公主的身份。
根本不需要文凭也能继承产业。
季素素垂眸一笑：“看来你的理论和实践还没结合起来。”
李宜轩在季素素的发问中。
竟是完全失去了反应。
他不是不擅长辩论。
而是被季素素霸气的气场给震慑到了。
就连其他人，也一时愣在季素素的提问中。
季素素看向每个校领导的脸。
眼底带着三分冷意。
这份冷意像是一根冰刺，狠狠扎入人心。
大家的目光闪烁起来。
不知为何，大家莫名地心虚起来。
季素素嘴角扬起一分轻嘲，身体微微靠前：“前段时间，图腾设计的总裁因为贪污吃回扣被我送进去了……”
李校长的笑直接僵硬。
什么？
送进局子？
大家身体莫名一紧。
怎么听见个局子就有点芒刺在背了呢？
李宜轩也察觉到了什么。
只觉会议室的气氛也变得像是局子起来。
季素素继续说着：“那个林森，不仅吃回扣，还抄袭，也被我送进去了，他父亲……好像还挺大的，对了，他爷爷，是中国美协协会会长，但又怎样？托关系都弄不出他孙子了……”
一时间，大家心跳一抽一抽的。
季素素到底什么意思？
她不可能无端端说这些话。
“然后，我美容院的院长，也贪污吃回扣，被我送进去了……”
李校长开始偷偷擦汗。
季素素身体靠上会议桌，双手交握：“我最讨厌贪污吃回扣的人，所以，教育真的很重要！”
大家紧张了半天。
原来季素素说的还是教育。
大家暗暗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季小姐说得一点都没错！”
“学校不仅仅是授业的地方，更有育人美德的责任！”
“这点季小姐请放心，我们一直弘扬正能量，先把人做好，再做事！”
季素素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满口的育人为本。
但心里装的，从来就不是学生。
只觉眼前的一切充满了讽刺。
李宜轩立刻又觉得无聊。
“说”是老师的专长。
不会说，怎么教书。
但有的人，是很会“说”，但不会教书。
他低头再次刷自己的手机。
这个季素素什么时候才能走？
季素素笑了笑：“你们去年买了几只天鹅是吧。”
“对对对，为了美观校园，我们的天鹅可是很受学生们喜爱的。”
气氛一下子轻松。
“过会儿就让我儿子带季小姐游湖，去看看天鹅。”李建民立刻抓住机会。
李宜轩低着头直接白眼。
季素素微微一笑：“你们报账是三千一只，但我怎么知道是一千一只呢？”
登时，气氛凝固。
李建民也变得发愣。
李宜轩立刻抬脸。
忽然间，他明白了。
这个季小姐，并不像他父亲说的那样。
是个无脑富家千金！
人家从一开始就在暗示大学反腐！
季素素笑容变冷：“当中这两千去哪儿了？呵，国家给你们的钱你们怎么用，我管不着，但我们季氏给你们的钱，哪怕谁私吞了一块钱，我都会把他抠出来送进去！”
登时，李建民的心也一抽抽。
这张会议桌上的每个人都开始偷偷看向彼此。
季素素脸上带着笑，但目光已冷。
她阴冷的目光扫过每个人：“你们这几年的帐，我会彻查，李校长，希望你能配合。”
季素素看向李建民。
李建民没有反应，呆呆看着桌面。
还是副校长赶紧踢了他一脚。
他赶紧点头：“一定一定。”
李宜轩看到忽然失魂的父亲。
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啊……通知财务，把账务整理一下。”李建民看向副校长，背对季素素疯狂暗示。
副校长收到信号，看向季素素：“季小姐，就是学校账务比较多，可能需要一定时间。”
“呵。”季素素轻笑，“我又没权利查你们全部的账，我只需要我们季氏资助的钱的支出，多吗？”
“也多也多。”大家纷纷说。
季素素一摊手：“没事，我们已经拿到了。”
季素素扬唇一笑。
却吓得所有人呆坐在原地。
季素素落眸无聊地看指甲：“你们的供货商比你们可配合多了，啊……我送那么多人进去也有点经验了，主动交代，退回赃款，能轻判不少，当然，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不会贪污，一定是采购干的事！”
季素素笑看众人。
有人已经脸色苍白，失魂落魄。
有的已经双腿发软，在桌下只打哆嗦。
季素素转脸看已经眼神放空的李建民：“采购是你二舅吧，李校长？”
李建民没有反应。
这时，李宜轩倒是担心起来。
季素素眯眸，刻意放低声音：“李校长，你不会包庇自己的亲人吧，难道……这两千里，你还拿了一千？不至于吧，李校长，这一千两千的，哪够您买豪宅啊，是不是？”
李建民的脸色立时煞白，登时全身一身冷汗。
“季，季小姐，我……”李建民都变得有点结巴。
季素素直接站起身：“大家不用送我了。”
随即，她看向李宜轩：“李宜轩，多干点实事儿，别学《驴得水》里的愤青，只会嘴炮，来事儿就跪。”
李宜轩也呆坐在座椅上。
这个是完全针对他的内涵了。
季素素冷笑一声，从每个像是丢了魂的领导身后走过。
带着她浑身的冷气。
看在这些人曾经也教书育人。
也曾经是先进教书的份上。
季素素给他们这个机会。
人有一颗初心不难。
要守住这份初心却很难。
尤其是在江南这样纸醉金迷的世界里。
更是难上加难。
季素素走在江南大学的人工湖边。
湖里的天鹅优雅美丽。
湖边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师正在喂天鹅。
他看着天鹅满目的爱。
学生走过他身边都热情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