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院里的追悼会猛地浮现凌霄的脑海。
那些给季素素烧的纸钱。
仿佛带着火星正飘过他的眼前。
他全身的血液因此而翻涌。
想要让季素素活下去，一直活下去的欲望。
瞬间吞噬了每一滴血液里的恐慌。
强烈到，甚至超过了当初想要复仇的他。
从他的眼底涌出了如狮如虎的狠意。
让他的眸子也染上了深渊般的黑暗。
他凌霄从这一刻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为了让季素素活下去。
他，也会不择手段！
他侧转身，沉语：“你还忘了件事，把锤子也放入你的日程，我现在去通知陆司辰。”
凌霄说罢，在夜风中离去。
季素素面朝黑暗扬起了笑。
在追寻光的这条路上。
她相信她的伙伴，会越来越多。
“砰砰砰！”
第二天一早，季素素被一阵猛烈而凶狠的敲门声惊醒。
像是有凶猛的猛兽，带着满腔的愤怒。
要砸开季素素的大门。
扑进来将季素素活活咬死。
季素素抓着头发出了房间。
谁能那么张狂，能跑上来这样敲她的门？
这个小区没门禁上不来。
能上来的，多半是……
“季素素！我知道你在里面！”气势汹汹的话，如同猛兽的怒吼。
还是一只，母的。
季素素跑下楼。
拉开门的那一刹那，脑泡瞬既炸裂。
像是一股巨大的力量。
将她拽入回忆的影院，狠狠摁在座位上。
强迫她看完如同电影剪辑一般的记忆。
季汐慧。
她的堂妹，她的跟班。
她们同年出生，年纪相同。
从幼儿园开始，她们一直在一起。
同样是季氏的小公主。
季汐慧也一样被万千宠爱。
但小时候，她崇拜着季素素。
学她的穿着打扮和言行举止。
满脸崇拜地做着季素素的小跟班。
并以此为骄傲。
季素素骂人。
她一起骂。
季素素欺凌别人。
她帮忙摁着。
将男生的书包扔入水池。
将女生漂亮的头饰丢进厕所。
坏事没少干。
记忆里全是她们张狂的笑声。
高中开学，季汐慧穿着比季素素还要新款的小洋装。
站在季素素的面前，高傲地勾起唇角。
宣布，她从此再也不会跟着季素素。
开始炮轰季素素的衣服已经过时。
季素素看着她趾高气扬的脸。
邪恶地勾起了嘴角。
季汐慧的眸中划过了一丝害怕。
季素素看着那抹心慌，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个耳光。
尖利的美甲在季汐慧的脸上留下三条血痕。
季素素伸出手。
旁边自有人恭恭敬敬地递上湿巾。
季素素在季汐慧的尖叫中擦去美甲上的血迹。
轻鄙地看着捂着脸的季汐慧嘲笑：“一个山寨货也敢在我面前鸡叫？”
立刻，笑声轰然。
季素素的身边，没人不敢笑。
季汐慧的眼中，满溢着对季素素的恨。
就像她脸上的血，从她的指缝间溢出。
从此，季汐慧什么都要跟季素素争。
季素素有的，她要有。
季素素的胸多大，她要更大。
季素素看中的男人，她更要抢。
奢华的酒会，名门二代的又一次聚会。
季汐慧穿着比季素素还华贵的晚礼服出现。
终于，她第一次成了全场的焦点。
可是她的目光却被从她身前冷然而过的一个男人吸引。
那个男人。
就是：冷夜。
季素素从记忆的影院里跳出。
尽管她被强迫看了堪比上百集的狗血都市撕逼剧。
但现实中，时间只是白马过隙，一瞬之间。
她的眸子里，映入了气急败坏的季汐慧的烈焰红唇。
又是一个，讨债鬼上门！
“季素素！你这个贱人！”
季汐慧怒不可遏地扬起手朝季素素打来。
季素素刚刚跳离记忆。
人有点恍惚，有点迟钝。
“啪！”
一只有力的手忽然从季素素脸边而出。
牢牢握住了那只朝季素素打来的“利爪”。
季汐慧立刻看向来人。
一身银灰的绸缎睡衣。
一张熟悉的脸。
正是，凌霄。
凌霄也是被季汐慧讨债一样的敲门声敲醒。
打开自己房门时，却看到了门口地板上缝好纽扣的衬衣。
淡淡的晨光，让这件旧衬衫也像是染上了特殊的温度。
连拿在手中时，都仿佛感觉到了神奇的温暖。
只是两颗纽扣，却让这件衬衫带上了铠甲般的神力。
如同一片暖光，洒入他的心底。
让那里原本冰冷黑暗的地面，现出了一片春意。
“季素素！”一声愤怒的尖叫让他回神。
他匆匆放下衬衫到门口。
正看见季汐慧要打季素素。
大长腿立刻一步到季素素身边。
深怕晚一步没能保护好季素素。
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那只要袭击季素素的手。
季汐慧愕然地看一会儿凌霄身上的睡衣。
再看向季素素身上的睡衣。
登时面露恶心：“季素素你真是越来越烂了！连自己的司机都睡！”
凌霄怒了，甩开季汐慧的手要说话。
季素素伸手，按在他因愤怒而紧绷的胸肌上。
丝丝热意透出了绸缎的睡衣。
熨热了季素素的手心。
季汐慧狠狠指在季素素脸上：“季素素你个渣女！就因为你！冷夜也不愿见我！你这个垃圾女人，把我的夜当玩物！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季汐慧愤怒到尖叫。
她愤怒到全身绷紧，眼圈噙着泪。
季汐慧再次指向季素素，发狠的低吼：“既然断了，你TM就别再出现在我冷夜的身边！你要是敢再找冷夜，老娘这次绝对撕了你！”
季汐慧狠狠警告，甩脸就走。
凌霄冷冷盯着季汐慧。
一直到她进入电梯，转脸看季素素：“冷夜？”
季素素拧眉环胸：“恩，不错，季汐慧喜欢冷夜，应该是我把冷夜抛弃刺激到了她，她去找冷夜，想趁机追冷夜，结果冷夜没见她。”
“呵。”凌霄直接冷笑，“别说她，冷夜现在对季氏的女人，应该都排斥。”
季素素的眉头打成了结。
果然，是她给冷夜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叮。”另一部电梯门开。
陆司辰从里面阴沉走出。
跨出电梯门。
就看见站在门口身穿睡衣的季素素和凌霄。
他直接拧眉。
这样的画面若让别人看见。
不怀疑他们同居都不行。